赵王妃眼泪止住了些,“真的么?真的么?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天牢门口,重兵把守。入夜之后只余值守的人,较白日里还松懈一些,司徒清潇一身白色宫裙,披着白色狐裘,在黑夜里清冷孤傲,她拿出刻凤的令牌,人和令牌在此,守卫自然识得,“参见温宁公主。”
旁边站着赵王妃,垂着首,眼眶泛红。司徒清潇也不打算遮掩,“赵王下狱五日有余,赵王妃心中忧虑,本宫想带赵王妃进去探望一下赵王。”
温宁公主的地位他也是知晓的,何况她又是赵王的妹妹,另一个是赵王的王妃,想要探监,缘由正当,可是赵王是其中重犯,这三更半夜,又怕出了什么岔子,守卫犹豫了起来,“公主,这——”
“让公主进去。”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身后不远处,司徒云昭身着深绯色朝服,双手负在后面,茯苓和山瑾一左一右在身后提着灯笼,浅薄淡黄的灯光下,一张玉颜模糊俊美。
片刻后,她走到天牢门前,守卫们躬身行礼,司徒云昭眉眼淡然,“让公主进去,以后公主再来,直接放行。”
“是。”守卫们得了命令,不再犹豫,打开了大门。
天牢里一片漆黑,暗无天日,黑夜更甚,只有墙上的灯烛散着模糊昏黄的光亮,前面是审讯犯人的厅堂,司徒清潇拉着赵王妃的手,交代道,“皇嫂,你且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赵王妃点点头,守卫在前带路,引着赵王妃向里面收押人犯的监牢去了。
反倒是司徒清潇先开口,“看来上回本宫说错了,平南王倒是比本宫更像一宫之主。”不过却不见怒气,语气也没有那么冰冷。
司徒云昭在她旁边,见她不跟着去,也不疑惑,“这天牢到底是前朝重地,自然是本王说了算。”她眉眼间染上笑意,“以后前朝本王说了算,后宫公主说了算。”
来不及让司徒清潇深想,她也不敢让她深想,又温声道,“以后想来,白天来就是了,冬日夜里凉,小心冻着。这里阴冷潮湿,也不要多来。”
司徒清潇见她一身朝服,“这么晚了,平南王还未回府?”
她声音里透着疲累和低哑的磁性,“是啊,今日事情多,方才出了政事阁,就遇上公主了。”许是累极了,司徒云昭坐到审讯犯人的主位椅子上,靠在里面,阖上双眸休息。
“都有些什么事?”
司徒云昭倒也不避着,“幽州流寇,缩减军备,准备科举,迎接北国可汗,好些个事儿,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日。”
司徒云昭在外人面前出现,一向是淡然霸道的模样,政事繁忙,她却处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到竟然也是会累的么?
司徒清潇看着她疲累的样子,有些意动,慢慢走过去,站在后面,双手抚上她的太阳穴。
一双微凉的柔荑轻柔地抚上,太阳穴上触电般的感觉传来,司徒云昭猛然睁开了眼睛,“公主。”她想伸手去阻她,却在将要碰到时停了下来。
司徒清潇柔声解释,“以前母后教过本宫一些,能助人放松精神,平南王可要试试?”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说的淡然,司徒云昭脸上却已经爬上了烫意,幸而在这昏暗的监牢里,并不明显。
司徒清潇淡笑,“可能学艺不精,就拿殿下试验一下吧。”
“嗯,本王的荣幸。”
气氛轻松,司徒清潇的手法轻柔,片刻后果然放松了些许,对方是自己爱的人,司徒云昭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公主,你可知道,今日宫里还收了两张求亲与你的帖子。”
“那又如何?”
司徒云昭轻哼,“呵,公主真是好大的魅力,不过公主不必担心,本王已经替你回绝了。”
有多少王侯子弟想求娶司徒清潇她是知道的,求亲帖三天两头便会送到皇帝那里去,不过好在皇帝舍不得女儿,也不觉得这些人能配得上司徒清潇,都一一回绝了。
司徒清潇蹙起眉,“平南王是怕我与人联姻,伤及你的利益,同你抢夺这江山?”
“是啊,不过这可难了,放眼望去,满城的王公子弟,谁有这番能耐?既没有这番能耐,又如何配得上公主?”
一个能将天下抓在手里的人,才配得上你。只有我,才配得上。
“我不在乎是否般配,只问是否中意。”
司徒云昭心中一紧,一瞬间,只觉周身的血液都在发冷,“你可是有中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