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摆放着四具尸体,时间过去了整整十日,尸体散发的臭气都已经快要漫到了外处,而且远远看去,根本就叫人分辨不出模样。
即便如此,明无月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的亲人。
他们不是她爹爹、阿兄阿姐,又会是谁呢?
她轻而易举认出了他们,眼中已经泛了红,死死地掐着手指才叫不曾哭出声来。
手中拿着的伞也不知道是什么砸到了地上。
周边吵闹,是人们的议论声。
“这也太叫倒霉了些吧,是谁人能下来这样的毒手,这几口人就这样没了性命,也太叫没天理了些。”
“是啊,天子脚下,竟也能如此,世风日下啊”
“倭匪猖獗,不都是t明摆了的事吗,只不知,还能不能找出凶手来了。”
议论纷纷,人们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这些事情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饭后茶余罢了。
可每一句话,都无异于是在明无月的心口插刀。
她快已经听不下去,帷帽之下的脸已布满了泪。
人们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即便是在小雨天,也挡不住他们窥探的行径。
忽地,吵闹声突然小了下来。
明无月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不再沉溺悲伤,抬头去看。
她从敞开的大门往里望去,能看到衙门里面出来了一人。
来人一身绯红官服,穿着一深黑朝靴,身形颀长,走起路来颇有飒踏流星之风。他来时脸色冷沉,目光颇为寒凉,似是对外面的吵闹感到不耐。
外面的人看得他的侧脸,只见轮廓清俊,下颌锋利。即便说他的面色太冷,算不上多么良善,但因生得实在太过俊美,还是叫人忍不住侧目去看。
来的这人便是陆家的小侯爷,陆舟。
陆舟当年中了探花以后,在翰林院中待了三年,而后就被拔擢进了大理寺,一去便是个正五品的寺丞,而后不过一年,就在前几个月,又升任了大理寺的左少卿。
这么一番升迁拔擢下来,这陆舟,至今也才二十一的年岁。
有本事不说,相貌也好,就连带出身都是旁人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侯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实在是有些叫旁人眼红了。
只这陆舟为人冷酷无情,听闻他在大理寺狱牢中审讯旁人的手段也十分骇人听闻,这狠戾得出了头,便叫人有些害怕了。是以他一露面,本还在吵闹的众人瞬时就噤了声,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