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只觉有些冷。
陆玑反应不及,抬眼看向陈之钰,看他一脸漠色,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他的话了。
她扯了扯嘴角,开口道:“知表哥案牍劳形,便想着来送些糕点,解解乏。”
陈之钰闻此,竟笑了一声,他轻抬眼皮,眼底露出了几分眼白,或许是光线的原因,这样子,竟让陆玑联想到了毒蛇。
没错,毒蛇。
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素日里头,最温润的人,全京城,乃至全天底下最温润的人,现下竟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她手心出汗,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却见他神色未变,仍是方才那样。
只见陈之钰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双臂交叉,撑在桌前。
分明是坐着,可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迫人的盛气凌人之意。
他忽然开口问道:“表妹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
陆玑有些不明白陈之钰这是何意。
陈之钰嘴角扯起了笑,“就是想t知道,表妹日日找借口来寻我是何意?”
这话更是直白,直接就将陆玑小女孩家家心思戳破,戳破就算了,他却非要这样问,这样恶劣的不留情面。
陆玑看着眼前的人,分明还是从前的那张脸,他如同从前一般笑着,可是在此刻,她却觉得他是那样陌生,好像从未认清过眼前之人。
陆玑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她甚至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都快哭出来了。
她破罐子破摔,“我什么意思,表哥难道会不知道吗。”
眼中蓄上了泪水,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
可是坐在一旁的陈之钰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还在咄咄逼人,分明是极好听的声音,在此刻只有两人的房间中,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泠泠如玉,可在陆玑的耳中,这些声音却如地狱的修罗低语。
“表妹的意思,或许我能知道一二,表妹是喜欢我吗?”
他脸上笑意不减,可眼神却越发冷漠。
喜欢两个字,就这样从他口中脱口而出,陆玑难以启齿的话,可他却能说得那样轻易。
陆玑只觉被他羞辱,那泪珠终不争气地从眼眶之中滴落。
“可是,表妹的喜欢,孤觉得好生低廉啊。”
他这话来得可谓十分莫名,陆玑听不明白,可眼泪却落得更厉害了。
“既是说喜欢,可为何当初我在皇宫之时,表妹不来寻我?在我被人欺辱的时候,为何又从不见表妹身影?表妹说喜欢孤,是从何喜欢,孤从不得见。”
“你的欢喜,我实在是有些无法奉陪。”
陈之钰实在是不明白,她究竟喜欢他什么,而若是喜欢,当初岂又会看人身陷囹圄,却不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