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生性谨慎,粗磨有些担心道,“这狩猎场上人人都不可带随从护卫,听说林子里还专门放了勇猛的棕熊和猛虎做彩头,若是我们遇见了可该怎么是好……”
“你放心吧,我从前就去过不少此狩猎,”疏雨眉眼弯弯的笑着安慰她,“这是圣人安排的狩猎场,那些棕熊什么的猛兽说是彩头,暗处不知有多少侍卫盯着就怕误伤了参与狩猎的人。”
又熟门熟路的说了些经验之谈,“猎场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一般猛兽之类的都在里边的深处,我们在外围转转,顶多就是碰上些小鹿狍子之类,到时候带只兔子之类的回去也不算丢面子。”
那些激琉玉烛玉同他们打赌的富家子大都是不安好心,琉玉烛玉是头一回参加狩猎,两眼一摸黑的哪里比得上那些位置都摸的差不多的老油条们。
但是在关外铁血军营中长大的孩子只会是比他们想象之中的更加出色,打着踩着纪家名声上位的念头还是做梦快些。
疏雨不屑地撇嘴,小人就是爱整些旁门邪道。
枣红色的健马膘肥体壮,浑身的短毛在日光下晶莹亮泽,马尾摇摇晃晃,似是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也优哉游哉浅步慢走。
阮烟看着身下的马匹,感慨道,“这驯马的功夫最出名的还得是柳家。”她已是将疏雨认为知己密友,忍不住的就对她说了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柳家?”
“对呀!”阮烟点点头,左右望了眼,确认没人才敢说,“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被清查的柳家……”
“我听我阿耶说的,当年柳家和叶家,一个从文一个从武,皆是圣人登位的左膀右臂,据传柳家儿郎皆是骁勇善战,家中的驯马之技更是独有,当年有柳家子弟在战场上重伤还是马儿灵性自行就将主人带回了营地。”
疏雨心头一跳,她是知道公孙珀的母亲是掖庭罪臣之女出身的柳才人,算算年份,也不无可能,忍不住问道,
“柳家既然是圣人登位的左膀右臂,又怎会沦落到被清查然后全族覆灭的结果……”
阮烟脸色带着凝重,谨慎道,“我阿耶说是大罪,若不是……那样的大罪,也不会如今知道的人皆噤若寒蝉,到现在几乎无人知晓当年威慑四方的柳家赤羽卫。”
阮烟看着疏雨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她被吓着了,连忙凑了句笑话,“若不是我家外任天高皇帝远,我爹也不敢告诉我这些,像你这长在宫里的自然是没人敢多嘴一句。”
大罪……是怎么样的大罪,疏雨想起小时候岑妈妈对公孙珀的怜悯,又想起初见时那个几乎连洒扫宫女都能白眼几句的瘦弱男孩。
挂不得几乎没有人将公孙珀视为仇敌,就连一心想着太子之位连大皇子都视为洪水猛兽的叶贤妃难得对他能有个好脸色。
原来是因为这样。
罪臣之后,还是这样犯下几乎无法反身之罪的罪臣之后,自然是从出生开始就断绝了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和机会。
疏雨心中为他不平和难过,却在脸上强露出一个笑脸,有些心思即便是阮烟也不能说,这是她和小六的秘密。
“你知道我们江南有道名菜!”阮烟吃力的握着缰绳,即便坐着都有些害怕还想着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