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身份卑微,也绝不敢奢求六郎的心,我只求六郎能给我一个栖身之所,让我能有一方屋檐躲避……六郎……”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疏雨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久久不闻回音,正奇怪着呢,耳边就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
眼皮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扯住了身边差点被吓得窜起来的小幺。
动作之间,竹枝轻拂。
待到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疏雨才松了口气,小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的声响原来是不知为何哭泣跑开的小娘子,正巧哭走的方向凑到了她们身边。
对视一眼。
两双眼中都是悻悻,当真是好险,就差一点点就被发现了。
虽然疏雨很好奇公孙珀同那个小娘子说了什么,让这个小娘子这般伤心,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能与他们面对面相见的时机,疏雨此时又开始懊悔方才留下来非要听这一耳朵。
没事,疏雨自己安慰自己,只要再这里再等一等,等到人都走了,也没人知道她在这里了。
主仆二人就这般安静如鹌鹑般蹲在茂盛的细竹林中等着这场密谈中的另一位主人翁离开。
久蹲着的双腿渐渐的失去了知觉,疏雨挪动不能甚至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奈何耳边听不到公孙珀走开的声响,她迟迟不敢起身。
“他应该走了吧?”疏雨用眼神示意小幺。
小幺像是腿麻了人也僵住了,苦着脸欲言又止。
疏雨疑惑的睁圆了眼,秀气的眉头皱起,挤眉弄眼的看着望着小幺,
‘你为何不走?’
对面的小幺脸上的神色依然如被人灌了三两苦黄连一般一言难尽,疏雨更加困惑了,丈二摸不着头脑。
很显然,面对面的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只是谁都对不上谁的。
疏雨忍不住微微倾身想凑到小幺的耳边说话,自己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凉风拂过,凉飕飕的,吹得她下意识的一缩脑袋,眼神往后一瞥——
疏雨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郝然是方才还与那小娘子温声细语耐心安慰的公孙珀。
看着面前少年的那双微微上挑的乌润眼瞳,疏雨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有些说不出的心虚,若是问她原因她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心虚。
他无声无息的凑到她旁边也不知看了多久。
疏雨尖叫一声惊得身子往后一仰,措不及防的就摔了个屁股墩。
疏雨倒在柔软的草丛里撑着胳膊肘,嘶了一声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想爬爬不起来的模样活像只底朝天的小乌龟,滑稽又可怜。
公孙珀无奈轻笑一声,脸上淡淡的冷色便如晴日雪山一般春雪消融,也不让小幺靠近,亲自上前提着疏雨的手腕将她从草丛里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