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你们怎么能这样,苍梧郡远在百越之地,与洛阳相距千里万里,此一去,不得召再不能回来,陛下又怎会召我回来,此生我便再也不能回到洛阳,也再不能见到崔娘子呜呜呜~”
“我从小就喜欢她,但阿母告诉我她已经跟你家定亲了,不能当我的太子妃,叫我换个女郎。”
“可我只喜欢崔娘子,每年宫宴,我都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可以看见崔娘子,你现在能和崔娘子定亲,你根本不懂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燕绥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不停用袖子囫囵擦着,甚至还带出了些鼻涕。
燕钰此生都未曾遇到过这样荒唐的情况,情敌毫无仪态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对自己心上人的爱慕之情,说完了还要谴责他不懂对方爱而不得的痛楚。
燕钰唇瓣紧抿着,阴恻恻地看着地上丢人现眼的燕绥,心中恼火的同时又觉得恶心。
世上怎会有这种事,还恰巧被他给遇到了,燕钰有种身上沾了牛粪的感觉。
他确实不懂,他怎么会懂?
燕钰现在一点都不想揍他了,只会觉得揍了燕绥这样的人只会辱没了他,更何况这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再脏了他的手。
“哭什么哭!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看了都辣眼,给我憋回去!”
燕钰再不想被魔音贯耳,当即冷脸斥责道,一双眼眸瞪如虎,生生将燕绥这个软包子给吓住了,不敢哽出声来。
燕钰也知道如今跟这厮说话是对牛弹琴,干脆不说了,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缓一缓。
三妹小时候都没那么能嚎,真受不了!
燕钰想罢,扭头就走,燕绥瞧见了,犹不死心,对着夺门而出的燕钰喊道:“我要见崔娘子,若不然我就饿死!”
刚踏出门的燕钰额头青筋暴起,差点一个没忍住回头去撕烂他的嘴。
简直冥顽不灵,蠢如猪狗!
离宫门外,众郎将当听到燕庶人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动静后,都呆了几息,一副乍舌神情。
能让燕庶人一个郎君哭成那样,齐王定然将人打得很惨,他们甚至想着,等齐王走来进去看看,若是严重了便去请个医官来瞧瞧,万一要是伤得太重影响了他们的差事那便麻烦了。
又等了一会,见齐王面色铁青地从里面出来,俨然一副气没出够的模样,众郎将心中纳闷。
燕庶人都被打得嚎成那样了,齐王竟还不解气吗?
凶残,真是凶残。
恭敬送走了齐王主仆三人,为首的几个郎将忙进去查看,进去前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首先看到了那扇被踹的歪歪斜斜的门,跟着叹了口气,紧接着踏进了屋子,看见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屋子里没有什么被揍的鼻青脸肿、鲜血淋漓的燕庶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箕坐在地上,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狼狈少年。
虽然形容狼狈,准确来说是有些辣眼,但面部和身上都没有被揍过的痕迹,完好无损的模样,顶多是衣衫有些皱巴,其余再没什么了。
嗯?没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