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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崔家心绪的复杂难言,另外两家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喜的自然是本就意在王妃之位的王家,倒不必多说什么,宅内尽是欢喜情状。
愁的便是郑家了。
不光是郑七娘郑悠犯愁,就连家中长辈郑太仆与其夫人周氏都犯起了愁。
并不是说他们不喜七娘,不想七娘当这个王妃,而是担忧七娘的性子做不好皇家媳妇,苦了七娘也苦了郑家。
不同于其他姊妹,七娘是家中最小的女郎,养得懒散娇憨,既不精通诗画,也不爱理庶务,更不是个端庄贤惠的女郎,全然是个受尽父母宠溺的幺女。
凭着这副性子,要是做了皇家媳妇,还不知是何种情况。
七娘会不会因为性子惫懒愚钝被本就不好相与、话少沉默的吴王嫌弃斥责?
越想越担忧,一家人在强撑着笑脸送走司礼内官后,关起门来都忍不住犯起了愁容。
看着同样唉声叹气的幺女,郑太仆和周夫人皆是长吁短叹。
“竟是七娘,当真是有些难办。”
若是旁的女儿,倒也不必如此不放心了。
郑悠捧着脸,连婢女递来平日最爱吃的椰糕也不闻不问了。
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出挑有才能的女郎,甚至还有些愚钝懒散,用长姊的话来说,她就是父母养出来的一条小米虫。
原本她想着,她这样没用懒散的小女郎,日后寻个温和包容的郎婿,比如像六姊那般,同娘家表兄凑一对,比如周十三郎,她的十三表兄,与她一向最为亲近,也惯会包容宠溺她。
原想着过些日子便去问问十三表兄愿不愿意娶她,谁承想半路杀出个吴王,将她的好姻缘生生折断了。
忆起牡丹宴上吴王生人勿近的眉眼,甚至还瞧见了她偷吃糖饼,郑悠委实想不通,吴王为何在瞧见她没规矩后还选了她当王妃。
也不对,也许这桩亲事跟吴王没关系,而是陛下点的,这样好似就解释的通了。
但下一刻想到自己还没成婚便给未来郎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郑悠很为未来的自己担忧。
圣旨已下,容不得郑悠和郑家不愿,再抗拒,郑悠都知道,吴王燕锋会是自己未来的郎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