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声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水声,时刻侵扰着令仪平和恬淡的心,搅乱一池春水。
透过疏密有致的灌木叶片,令仪仿佛看见那男子的手放肆地伸进了女郎的衣裙中,不停动作着,使得女郎发出不堪入耳的嘤嘤吟叫。
只这一瞬间,令仪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到了脸上,绯红一片,艳色惊人。
这一切都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令仪的燕钰看在眼中,口干舌燥的同时,一颗心疯了似的跳动,恨不得跳出来,给眼前的女郎看看。
野鸳鸯
眼前是女郎娇艳欲滴的面颊,鼻翼端是那股他梦寐以求的醉人淡香,燕钰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寸寸被剥离。
终于,他忘记了两人所处的环境,也忘了不远处正有一对春情泛滥的野鸳鸯,凑近令仪,痴痴道:“崔娘子脸红的模样真好看……”
听着那对野鸳鸯的动静,令仪本就脸红心跳着,冷不丁听到燕钰这句直白甚至带着些许暧昧含义的话语,令仪呼吸都是一滞。
令仪出身家风严谨的崔氏,又是未嫁女,起先那对野鸳鸯过来,令仪尚懵懵懂懂地不知情况,直到亲眼目睹那等不堪入目的画面,才知晓一二。
她往昔曾听过上巳节的一些野闻,当时只觉得诧异,倒是没有深想,如今亲身体验了,只觉匪夷所思。
上巳节也是年轻男女相看的时节,历年来多有男女在洛水边结成佳偶,向洛水之神感念的。
当时还是在一卷杂书上,言说先秦上古时候,那时候民风较现在开放得多,年轻男女若是看对眼了甚至还会直接钻到林子这等隐蔽处成就好事,做一对真真切切的夫妻。
令仪那时看只觉得新鲜,同时也惊叹古人大胆奔放,行事放肆无拘。
但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敢多想了,只觉得荒唐。
若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还好,顶多是独自尴尬一会,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然事与愿违,她身边不仅多了一个人,这人还是她避之不及的燕钰。
他虽不是什么坏心思的,但他心思不纯不说,对着她还总是言行无状,让令仪不知如何应对。
本就提心吊胆着,眼下这厮果真又说了混账话,令仪有种意料之中的结果。
涨红着一张脸,令仪恼声道:“还请齐王自重!”
令仪不是那等能言善辩的女郎,也从未遇到燕钰这般不讲规矩的,一时间嘴里也骂不出什么新鲜词来,翻来覆去也只剩下这一句板板正正的话。
因顾忌外面那对野鸳鸯,令仪声音压得极低,这句斥责也就显得没有那般冷硬,反而像是附耳的悄悄话,燕钰倒像是很受用。
他学着令仪那般压着嗓门,气流涌动间,疑惑不解道:“你又生气了?我没想惹你生气,我是真心夸你的,你是我见过最俊的女郎!”
不仅不反思,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又说了些让令仪面红耳赤的话,令仪再次噎住了。
分明是夸赞自己的话,令仪听着却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