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元宁帝愈发复杂的面色,燕钧扬起了一抹充满希望的笑。
“随着长大,我就在想,是不是只有我站到最高处,或者说只剩下我了,阿父便会看见我的存在。”
“不过可惜的是,我失败了,筹谋了这么多年,忍耐了这么多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这,燕钧语气恨恨的,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惋惜。
元宁帝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一声既有愤慨也有轻蔑,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若让你这个小崽子这么成了,那朕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大约是说到这情绪激荡了些,元宁帝急促地咳嗽了两下,眉宇间十分憔悴。
死到临头,燕钧还不忘解释一句:“我给阿父下的药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阿父无法理政,顺势成为太上皇罢了,我怎会弑君弑父呢?”
燕钧轻笑着,带着一种可笑的恭顺。
元宁帝冷嗤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燕钧没有理会父亲的嘲讽,而是提出了自己很想知道的疑问。
“那支箭分明穿透了长兄的整个左胸,恰巧是心脏的位置,按理说他必死无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燕钧困惑不解的神色让元宁帝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残忍与恶意,要不是他身子还未恢复,他都想进去给这个小畜生一脚。
“这你就不必管了,太子是天命之人,自然有神明护佑,至于你,等着吧。”
关于太子的生路,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按着起先医官的说法,这一箭确实贯穿心脉,本该是必死之局。
但,奇就奇在,一般人的心脏生在左边,而长子的心脏生在右边,连当时的几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医官也啧啧称奇,言太子有神据。
如此,长子才好命地将性命保全了。
不过那一箭虽没有伤到心脉,但贯穿了身子,对长子本就不算强健的身体造成了伤害,留下了些后遗症,时常胸口疼痛不住地咳嗽。
元宁帝最后深深瞥了一眼燕钧,没有再说什么,让禁军推走了他。
他确实不甚喜爱这个儿子,这是一件无法更改的事,也是一切怨恨的症结。
他改变不了,就只能结束这一切。
木轮滚在地面上,咕噜声充斥在原本寂静的廷尉中,燕钰见阿父出来了,立即凑了上去说了什么,元宁帝点头应了。
“记得轻重。”
燕钰脸色还是不甚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大步流星就往那间牢房去了。
他先前抽空回去瞧了瞧阿鸾,见人还没醒,便想起了这个罪魁祸首,跟着一道过来,要给些教训。
当知道阿鸾是被他掳走后,燕钰恨不得提刀杀到他家门口,但眼看着蛇就要出洞了,燕钰咬牙忍了片刻,一到蛇出洞,他立即就急吼吼去救人了,燕钧逼宫时他都是最后一个卡时间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