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已经没有话反驳了。
正在自己还坐在石头上心潮起伏,百思不得其解时,就看见刚放完狠话的燕钰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一双圆亮的眼眸平视着她。
蓦地对上燕钰的诚挚又热烈的视线,令仪手指不自觉揪紧了衣裙,不知他要做什么,心中忐忑。
只见燕钰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令仪的错觉,他脸好似渐渐红了起来。
“自打南华寺瞧见崔娘子第一眼时,我便认定了崔娘子。”
“我才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这辈子就是要娶你,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我。”
燕钰这话少有的轻声细语,但其中的坚决却不容忽视,直听得令仪心尖发颤。
燕钰是个身形高大健硕的儿郎,尽管是半蹲在她面前仍旧比她高出一个头,俯视之间是说不出的压迫与威势。
令仪看见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朝她这边挪,但顾及着什么又放弃了。
令仪觉得她不能再跟这人掰扯了,不仅说不通还癫狂得很,她要离他远一些才行。
打定了主意,令仪从石头上站起,感受到腿已经缓过了劲,忙不迭一边走一边解释道:“齐王莫要胡言乱语了,时候不早了,小女要回去了,外面人多,还请齐王不要跟着,以免让人误会。”
令仪步子迈得飞快,甚至将自己在林子里辛苦采来的花都抛诸脑后,直到听见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令仪回头正要再说两句不中听的,就见燕钰将一束花递给她。
“你的花忘拿了。”
令仪那些不中听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多谢。”
想着辛苦采来的花还是要的,要不然进了这么久的林子却一株都没采到,岂不是很奇怪?
令仪神色僵硬地道了一声谢,飞快接过花,提着裙子便小跑起来,像是生怕燕钰追上似的。
燕钰见自己一番掏心掏肺却将人赶走了,五脏六腑好似落在油锅里煎炸,恨不得立即追上去再陈说自己的满腔真情。
但看着女郎惊慌匆忙的背影,回想起那句泾渭分明的话,燕钰强忍住了去追,改为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确定了人走出了林子,燕钰又转头寻了个方向出了林子。
他内心极度排斥这种避嫌的行径,但潜意识又不想违拗令仪的意思,只能窝窝囊囊地寻别的口子出去,一张脸臭得吓人。
令仪抱着一簇花,远远就看见一群女郎围坐在一起,郑谙和阿妹正在朝着她招手。
“阿鸾怎么现在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郑谙笑着打趣,又看了一眼令仪怀里的花草,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于数量,而是指着其中一簇最为平庸的白色小雏菊道:“阿鸾怎的还采了一束野花,这东西可不大有用噢。”
令仪蓦地一慌,目光跟着落在了怀中那簇小雏菊上,心惊肉跳了一番。
燕钰什么时候将这束花塞进来的,她竟一点没发觉,还迷迷糊糊地一路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