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自己犹豫着要不要采取阿父那个拿不上台面的法子,用金吾卫一家一家地找时,长兄邀他出去透透气。
这是个很少见的情况,长兄为人端肃内敛,一惯是个为政事夙兴夜寐的性子,能主动邀他出去,燕钰自然也不会拒绝,当下便应了。
兴许出去转转就将人找到了呢。
这样想着,燕钰策马出了皇宫,往与长兄约好的酒楼去。
……
为书册简牍忙碌了一日,这一夜令仪睡得很安稳,翌日起来神清气爽。
许是与郑家六娘心有灵犀,令仪刚在心中想着今日把打好的玉镯送于她,郑家的帖子便送来了。
毕竟她即将随着家人北迁,等不到三月十八亲手将生辰礼送于她了,只能眼下这几天送出去了。
一身浅碧色的直裾裙,腰间大带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腰肢,温润的莲花坠子随着优雅娴静的步伐在腰侧轻晃,发髻上仍旧是简单素雅但不失气度的玉饰。
令仪应邀前往同郑谙约好的望月楼,不同于它对面的醉仙楼,望月楼以佳肴出名,不似那醉仙楼,以酒色出名,是洛阳城那些风流子弟最喜欢光临的地方。
女郎家家的,自然首先选择望月楼。
义兄见她出门,又想送她,被令仪拒绝了。
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洛阳城里,她崔氏也不是什么嫌犯,顶多受些异样的眼神,也没什么。
笑吟吟地阻了义兄的关心,令仪带着些随从乘犊车往望月楼去了。
本以为这次应邀该是一帆风顺的事,令仪没想到在望月楼门口还能碰上找茬的。
听到车夫说望月楼到了,找个车位停好便可下车,令仪将装着羊脂玉手镯的匣子拿出来,刚动了动身子,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这是我们公主相中的车位,你们换一处!”
隔着车门,令仪听到了外头一个貌似是婢女嚣张跋扈的话语,虽然没有得到验证,但令仪直觉是冲着她来的。
望月楼三楼雅间,燕钰和一个眉目儒雅温和的郎君临窗而坐,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方的骚乱,低头咦了一声。
“下头的,好像是三妹的车架,她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眉目儒雅的郎君第一个认出了下面的车架是自家妹妹的,眉头蹙着,话语满是不赞同。
三妹在家年纪最小,性子不似长姊,虽张扬纵情,但通情达理,也不似二妹,温和敦厚,是独一无二的骄纵跋扈。
但寻常也不过是小女郎的任性矫情,倒不会像眼下这般故意去欺凌旁人。
有点古怪。
燕铭带着疑惑去瞧了眼,立即看到了三妹对面犊车上的家徽,瞬间就明白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