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想要得到避子汤,她今日连见他一面的心思都不会有,何必故意故意刺激他给自己找麻烦呢?方才的每句话她都说得一本正经,所言之事也都是事实,真是不明白萧凌安又在纠缠什么。
甚至他还说自己会懂她若是她真的能看懂萧凌安,也不至于这些年过去后还是这般地步,既没有得到最爱的夫君也没有获得自由的生活,更是消磨了她最后的耐心和爱意。
“陛下,这话说错了。”沈如霜漠然将萧凌安搭在她身上的手挪开,又颇为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脊梁道:
“我从不了解陛下的心意,更谈不上是懂得陛下的人,还请陛下也别在多虑了。我只是想要一碗避子汤而已,陛下只要愿意给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进宫,抑或是想选秀,我都会尽皇后职责来操办。”
兴许是她把话说得太过于清楚明白,连最后一点欺骗和念想也没有留给萧凌安,让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玄色绣金蟒袍空落落地挂在他身上,伪装出来的从容和威慑在瞬间消退,日光下的身影映出几分颓然。
“陛下,你若是不允,我就先告退了。”沈如霜并不想看他木偶般无趣的神色,想着十之八九是得不到避子汤的,不想再浪费时间。
“不”萧凌安在听到沈如霜离开的脚步声时才堪堪回过神,不管不顾地闪身冲到沈如霜的面前,颀长俊逸的身躯拦住了她所有的去路,连同天光也一同遮蔽,只用阴影和双臂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喃喃道:
“霜儿,为何要这样对朕?朕不允,不可以”
他刹那间收紧双臂,将沈如霜死死揽入怀中,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嗅着清甜的体香,阖上双眸感受着她心口的律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慌乱找不到归宿的心得到一点安慰,才会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沈如霜刚被他缩锁在怀抱中时,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窒息,昨夜痛苦又羞耻的一幕幕侵扰得她烦躁难耐,连太阳穴都因此跳了好几下,不想再与萧凌安有任何触碰,使劲地挣脱着他的禁锢。
可是经历了曾经的那些意外,她也不敢胡乱挣扎和扭动,生怕再次不经意间触碰到萧凌安无法忍耐之处,到时候他疯起来更是难以逃脱,只能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就在这时,沈如霜的余光恰好看到萧凌安隐隐染血的肩头。
想来这应该是昨夜他自己迎上簪子被刺伤的,一直都包扎的很潦草,想必应该也没那么快好全,按照萧凌安的性子应当不想去找太医,所以才会让血渍蹭到了外衫上。
沈如霜也顾不得其他,把心一横就踮起脚尖,张口就对准萧凌安受伤的肩膀狠狠咬下去,贝齿在感受到昨日凹陷下去的伤痕时稍稍挪了位置,力道又故意加大了几分,哪怕咬得牙根都有些松动也没有松口,仿佛把昨夜的厌恶和排斥都发泄在他身上。
起初萧凌安还是不肯放手,甚至觉得若是霜儿喜欢,让她多咬几口也无妨,可是后来沈如霜实在是太过拼命,兴许是咬破了血管,鲜血渗透了那片衣衫,他才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只能松开了沈如霜。
“陛下,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沈如霜趁机逃脱他的怀抱,恶心地将口中的血腥味吐在手帕上,仔仔细细擦拭着嘴角和手指许久才缓过来些,凝视着萧凌安的目光满是愤恨。
“霜儿”萧凌安半俯下身捂着肩膀,扶着檀木桌才勉强支撑柱身子,俊容上的血色消退些许,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跌跌撞撞地想要拉住沈如霜。
可是他终究追不上,殿门被沈如霜毫不犹豫地推开,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丢下他独自一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出了养心殿,玉竹就立即发现她脸色不好,心底已经知道萧凌安是不肯给她避子汤的,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院都是陛下的耳目,哪怕用钱财去引诱也不敢私下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