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倒真有几分像她”萧凌安冷笑出声,想起了每次与沈如霜发生争执,她都是这般不肯屈服的样子,仿佛一切的错误都在他这个帝王身上。
他向来最不喜欢沈如霜这样,但若眼前之人真的是霜儿,他或许也会情愿耐着性子哄一哄。
可惜,她不是。
萧凌安挥了挥手,让人把季兰儿强行拉出了养心殿。
折柳镇的日子晃晃悠悠地过着,一日也就只有那么点事儿,眼睛一眨就混过了一天,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就算再紧迫的心事也能慢慢沉下来。
陈鹿归让孩子们放假几日,独自在院子里坐着观天,遥遥望着北边变幻的风云,神思仿佛也跟着飘到了那个地方去,时常沈如霜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后来他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用积蓄买了上好的茶叶,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衫又来到了苏思林的宅院门口。
“上回是晚生唐突了,犯下了不少过错,此番特意来赔罪,还请夫子不要放在心上。”陈鹿归诚恳地将茶叶奉上,与苏思林互相客套作揖,笑容恢复了从前的云淡风轻,却又暗中藏着什么秘密一般,道:
“晚生思虑再三,顾及娘子快到生产之日,实在不忍将她抛弃在这偏远村野之中,所以暂且不打算去京城鸣冤,等她将孩子平安生下再说。”
苏思林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以为陈鹿归那日悲痛欲绝的模样,应当是会割舍下一切离开的,没料到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还懂得为妻子考虑,眸中多了几分赞赏和认可,道:
“你倒是比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沉稳许多,日后若有机会终成大器,不过真的就这么算了?”
陈鹿归立即摇头,笑容中多了几分把握和算计,眼神也渐渐亮了起来,意味深长道:
“为今之计,只有等一个机会。”
苏思林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好奇地抚摸着胡须,听他继续说道:
“其实天下人皆看不到我也无妨,只要陛下一人能看到,一切就都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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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盆
第二日,萧凌安就下旨赐婚季兰儿与孙家长子。
这两家人一个文官一个武将,一个保守一个激进,先帝在位时就已经不和多年,却偏偏谁也不肯撕破脸,都是暗中结交朋党,萧凌安正思忖着如何让他们互相残杀,季兰儿昨日这么一露面倒是给了他现成的法子。
孙家长子年近而立,不仅天生跛脚还相貌丑陋,世家小姐没一个愿意嫁给他,季兰儿又是天生娇贵,想必如此一来两家再也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圣旨刚刚颁下去,季兰儿就跪在养心殿前哭得撕心裂肺,连声道昨夜是她唐突冒犯,愿意吃斋念佛为先皇后祈福,但萧凌安连见一面都不愿意,让几个老嬷嬷用布条堵上她的嘴,连拖带拽地丢出了皇宫,还命人将养心殿门前的地砖好好刷洗。
听了这个消息,萧凌月也是吃了一惊,特意来养心殿赔罪求情。
“皇兄可能不知道,孙家的婆母都出身高门,最看不上季家这样的粗野武将,若是季兰儿嫁过去,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好过。她自小又娇生惯养长大,没看过别人半分脸色,往后怎么受得了那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