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想,今天沈与钰的表现着实奇怪,待会儿要找个机会,两人悄悄聊聊。
几人出包间从侧面下楼梯,远远的就看到楼梯口被堵住了,一大群客人被拦在楼梯口,却敢怒不敢言,都在默默配合。
“前头做什么?”
护卫起身看了回来禀告:“公子,有人拦着,检查后才放行。”
谁这么嚣张?
护卫默默让出身体,让他们能看清前面是谁。
有个摇着纸扇的蓝衣公子,任由身边的护卫把所有客人挨个挨个拉来过检查,看清对方面容后就随手推开,一脸的不耐烦。
也不是没人感到生气,只是看到蓝衣公子身后的十几个护卫,只得闭上嘴上。
好张扬的人呐,到底是谁。
沈与钰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谁,正要回头跟沈知澜解释,对方先一步看到他们,迈步过来,“哟,是你啊。”
沈与钰先拱手行礼,毕竟对方比他年长,“大堂兄万安。”他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把沈知澜遮住。
蓝衣公子没理会他的行礼,偏头问护卫他们是从哪个包间里出来,得知是从玄字号房出来后,当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原来是你啊!”
不用他多说,沈知澜也反应过来,这位想必就是天字号房的客人,跟沈与钰对着打赏的那位。
“我安不安的,要看你啊。”蓝衣公子一点没客气,语言跟刀锋一样砍过来,“我当是谁呢?居然敢跟我对着干?是你的话就不奇怪了。”
沈与钰的护卫试图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我跟你主子说话,有你搭腔的份儿?掌嘴!”
护卫挨了个大嘴巴子,捂着脸退后。
沈与钰深吸一口气,“堂兄,的确是误会,我们跟戏班的人是熟识,这次特意过来替他们暖暖场子,壮壮人气的,也不知道堂兄在此,如果知道,必是不敢冒犯的。”
“是吗?”蓝衣公子似笑非笑,“到底什么样子,你自个心里清楚。总之就记住一句话,往后,别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就行了。”
沈与钰悄然捏紧掌心,面上还要笑道,“那是当然。”
蓝衣公子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略挥挥手,护卫令行禁止立刻撤退,被拦住的客人才敢慢慢散去。
沈与钰一直站到人群都散去,这才强做无事道:“走了,该去酒楼了。”
沈知澜刚才插不上话,此刻只能上前一步,揽住沈与钰的肩膀。
两人除了望江楼,护卫们走在前头开道,有了独处空间,沈与钰这才低声介绍,“刚才的人是应王”
“应王世孙,对吧,你叫他大堂兄,我便猜到是谁了。”沈知澜也同样低声说。
“我的面子虽薄,总还是能拦一拦,要是你对上他,恐怕落不了好。”沈与钰苦笑,应王世孙如此嚣张,但又有谁敢当面斥责呢?
一直都有小道消息说,皇上不打算过继各王府的世子,而是打算过继世孙。因为世子已然成人成婚,跟父王关系密切,就算过继成功,观念想法扭过来不容易,还会涉及到“尊父”还是“尊礼法”的问题。
世孙则不然,八九岁到十来岁不等,不会幼稚到还在吃奶,也不会长大到固执己见。
三位亲王中,应王年纪最大,他的世孙也是机会最大的,表明身份后,能在京城横着走。
“我知道更明白你的好意,我贸然答话,应王世孙想干什么,在场没人挡的住,还要多谢你,能站出来。只是这样,算不算得罪了他?”沈知澜知晓他的用心,更是感激,转而担忧起沈与钰来。
“至少明面上,我跟他的身份对等,顶多他是兄长我是弟弟而已,他不敢做的更过头的。”沈与钰安慰着,“别怕。”
“怕也没用啊。”沈知澜心想,皇上早晚要有继承人的,与其让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上位,还不如找个温和宽厚的人接替。
突然明白为何皇帝号为“仁”是夸赞了,顶头上司脾气好,底下的人才不会战战兢兢。
要是沈与钰能上就好了,他脾气就蛮好的,沈知澜脑袋里突然划过这样的念头,随后又甩甩脑袋,怎么可能呢,应王之外还有恒王褚王,谁是省油的灯啊?
“好了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事,好容易出来玩一趟,应该开心点。”沈与钰笑了笑,“之前不是说好吃大户么?嘴巴腾空了没有?”
“当然腾空了,专门等着你呐!”
沈知澜开始跟他斗嘴,越说越热闹,不多时就到了酒楼,选了大厅准备用饭。
护卫在另一桌,他们两人坐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沈与钰心心念念想吃的清蒸鱼,正散发着诱人香气。
沈知澜不爱吃鱼,也觉得这鱼做的甚好,鱼肉清甜入口即化,只有食材本身的味道。
这会儿酒楼里人声鼎沸,低声说话也不会被人听到,沈与钰吃到一半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今天打赏的事,你怎么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