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戌土庚金
莫七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战各派伤筋动骨,我武当如愿得了黑玉膏,你二人又得了星宿几般遗宝,昆仑、青海若得知,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奇怪!便按孤鸿说得办!”
当即扶起二人,于附近山中寻个隐蔽山谷,将二人藏匿,自己飞奔而去。
及至深夜,莫七、扈大牛悄然摸来,扈大牛看了二人伤势,先替叶孤鸿重新敷了药,调整了夹板,又耗费大半时辰,替史飞龙细细针灸一回,留下一瓶丹药。
待拔下银针,扈大牛喘息道:“史帮主,你脑中淤血,在下已以银针化去,只是经脉损伤,还须你自行服药,运功修补,总之快则五七天,慢则半月间,定能重见天日。”
史飞龙听罢大喜,拉着扈大牛连连感谢。
莫七则同叶孤鸿道:“大伙儿得知伱们没事,好生欢喜!你的话我都带给了二哥,二哥和四哥参详了一番,觉得你这安排也不错,再过两三日,四哥伤势稍好,我们便说找你不到,然后自行出发。二哥已问清楚了路,不必再走昆仑山,只顺着黄河河道向东,行五十余里,便有一个玛多镇,可于此处买几具皮筏,雇人载着我们沿河而下,抵达贵德州城,再沿原路回返武当。”
叶孤鸿疑惑道:“黄河上游险滩无穷,河道或深或浅,如何能够通行?”
莫七道:“吐蕃人自有办法,他们用的皮筏极轻,若是好行船时,则放筏下行,若遇石滩、
险湾,则负起筏子自陆上绕过,虽然听着繁琐,比之陆路毕竟快捷。”
叶孤鸿点头道:“好吧,俞、张两位师兄都是惯走江湖的,张师兄伤势虽重,俞师兄却是轻伤,还有你和我师姐护持,想来应该无事,只是我师姐和我大嫂,师兄万万帮我照看。”
莫七慨然道:“且不说你我间情意,单说丐帮帮主将夫人托付我等,那是何等信任?你们只顾放心,我们先回武当,日夜盼你们归来。”
史飞龙闻言,摸索着拜倒在地,抱拳道:“武当七侠高义,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意,史某铭记心间。”
莫七连忙拜倒还礼:“史帮主言重了!且不说你帮主身份,单说你是孤鸿大哥,那与我莫七自家哥哥有何两样?”
史飞龙感激涕零,又拜托扈大牛,言道妻子有孕,请他沿途多加照看,扈大牛自是满口应下。
说罢正事,莫七便带扈大牛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包裹,乃是干粮、清水、银钱。
原来叶孤鸿这条计策,便是让武当四侠带着季筱蓉、大牛、史嫂先走,自己和史飞龙则留下养伤。
不然若是径直随莫七回去,纵使隐瞒了宝库之事,身上偌大包袱却无法遮掩。
自古有言:黄金莫入贼人眼。何况宝藏归昆仑、青海,乃是约好之事,他们怀疑起来,自己却是不占理,届时一解包袱便露端倪,那么对方如果索要,究竟给是不给?
叶孤鸿为人大方,若是值得相交的好朋友,秘笈神兵都是身外之物,说送也自送了。只是昆仑、青海各怀鬼胎,大家不过临时结伴,真把自己拼命得来的东西拱手让人,岂不活活怄死?
可若是不给,那两派虽实力大减,毕竟人多势众,还有朱武山庄相帮,自己这边武当四侠三个带伤,叶孤鸿断腿,史飞龙瞎眼,真正火并起来,必然要有死伤,那却是何苦来哉?
因此他先前同莫七说了:他们不是说我二人死了么?那便当我们死了,你们带着黑玉膏自回武当,我两个养好伤势,再回来相会。
莫七等人素来知他本事,又有史飞龙这老江湖随行,几人商量一回,觉得也算上策。
且不说武当众人如何行事,单说莫七离开后,叶孤鸿、史飞龙便安心藏在这小山谷,掘土为穴,养伤练功。
叶孤鸿怕出意外,仗着记性,把白虹掌、五仙经生生背下,重新以蛇皮包裹,埋在洞中,这般一来,便是昆仑、青海弟子万一寻来,二人也不怕露馅了。
如此过得七日,清晨叶孤鸿醒来,睁眼一看,史飞龙正坐在洞口发呆,叶孤鸿便道:“大哥,你今日怎醒的这般早。”
史飞龙转过头来,上下看他一眼,笑道:“兄弟,你这几日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再有小娘儿见了你,怕是喜欢不上啦。”
叶孤鸿哈哈一笑,正要应答,忽然回过神来,欢喜道:“大哥,你眼睛好了?”
史飞龙眼珠嗖嗖转了几圈,笑道:“夜里起来拉尿,忽然便能看到了,大牛那小兄弟的医术,当真要得!”
说罢神情严肃下来,认真道:“兄弟,我方才把这几日的事情想了一遍,那日你我被人震下泥潭,虽然因祸得福,但也着实凶险,若是运气稍差,你我此刻已死了多时!为兄仔细想来,你若不是背着我,身形不灵便,又只能单掌迎敌,以你本事,岂会那般狼狈?可你为什么要背着我?那是因为我堂堂降龙掌,竟不敌那喇嘛大手印的缘故!”
这几日二人只有干粮啃,史飞龙的胖脸瘦了一圈,看上去倒是威风了许多,他气呼呼道:“我自家一直在想,若是伤在那厮无形剑气之下,也还罢了,可是以掌对掌,老子妄自身负天下第一的掌法绝学,却轻易被人所败,丢尽了丐帮历代祖宗的脸面,归根结底,都是内力不如人之缘故。你传我的神足通虽然厉害,然而一时半刻,未必能找到至毒之物,因此我还是要把那门蟾蜍丹鼎功练起。”
叶孤鸿闻言,也正色道:“大哥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