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牛听了,怦然心动,下意识看向妹妹,金明珺见扈小羊比她还大几岁,生得又普通,倒是热情洋溢,拉着小羊的手道:“姐姐,我峨眉派三代掌门,都是女子,普天之下,女子若要学武,再没胜过峨眉的了!你看我姐妹几人,练武虽不过数载,那些华山派、五仙教什么的,还不是统统打跑了?”
扈小羊历经情劫,倒是懂事了许多,想起自己哥哥为了救自己哭求跪拜,又想起哥哥对自己的担心,忍不住点头道:“我倒是极为愿意的,只是资质驽钝,不知可有这份福缘?”
叶孤鸿笑道:“此事姐姐放心,都在小弟身上!”
一众人说说笑笑,待到天色将晚,但听一声清啸,众人眼前人影一闪,灭劫师太已出现在甲板上,满脸得意神色:“哈哈哈哈,为师一剑挑了巫山帮,总算为三峡上下的百姓们除一大害!
随即一愣:“咦,这两人是谁?”
叶孤鸿满面堆笑上前:“师父,此事说来话长,您且安坐,喝杯茶水解乏,待徒儿细细说来——”
凌云佛像,府城白庵
叶孤鸿口舌便给,不多时便将方才之事说得清楚。。
灭劫听徒儿极赞扈大牛之医术,心中晓得徒儿所想,不由暗暗感慨:不愧是师兄转世,你看他把本门中事,想得比我这掌门还要周全,祖师那些灵丹妙药若能一一复刻,弟子们闯荡江湖,得添多少底气?
当即道:“小羊姑娘既愿拜入贫尼门下,日后便是我峨眉门徒,有贫尼在,绝无人再敢欺负你。只是你要记得,世间男儿多薄幸,女儿家一颗真心,可不要再轻易许人。”
她这一番话说出,扈小羊感动的双泪直流,扈家兄妹自小失了怙恃,这些女子家贴心话语,从来无人对她说起,一时之间心生暖意,只觉面前这位师太,实乃是天下第一慈祥和蔼之人。
灭劫又温声对扈大牛道:“你能拼命保护妹妹,足见性情人品,贫尼敬的便是你这般有骨气、担当的汉子!你入我峨眉做供奉,待遇自然一概从优,我那峨眉山,本也多产灵药,谅不会辱没伱的本事。你若想学些武艺,贫尼也可教导于你。”
扈大牛听得连连点头,跪倒抱拳称谢——
灭劫既然答应教他武功,他便不好拿出供奉架子,而是行半徒之礼。灭劫点头微笑受了,虚扶他起来。
又道:“那个五仙派,乃是苗人的教派,听闻精于毒蛊之道,亦传承了不少年头,只是一向极少出得大山,也未闻有甚大恶。但她们既有轻辱我峨眉之举,为师自会同他计较,好歹讨回一个公道来!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早早回山,免得弟子们挂怀不安!”
她定下了章程,自然无人反对,唤出躲在船舱里的的船家水手,叮叮当当修好了船舵,挂帆摇橹,冲波逆流而去。
如此又行得八九日,跋涉一千余里水路,到得叙州路宜宾县境内,此处乃是三江汇流所在,船儿自此进入岷江,又行三百余里,抵达嘉定府。
元时之嘉定府,乃昔日之嘉州,后世之乐山也,青衣江、大渡河、岷江于此交汇,又有嘉州凌云大佛,天下闻名。
灭劫特意令船儿去大佛下绕了一遭,领着众人参拜佛像,那佛像之恢弘,便是千年后犹能震撼世人,如今风急浪涌,四面青山莽苍,仰望佛像,自然更觉非凡。
看罢大佛,船只便泊在嘉定府,灭劫众人下船后,厚厚给了钱财,船家欢天喜地而去。
叶孤鸿本以为下了船,众人便要去峨眉,然而灭劫却带着一行人径直入了府城,轻车熟路绕过几条长街,停在一处尼庵之外,叶孤鸿仰头看去,但见门上匾额,写着“白衣庵”三字。
金明珺三个女徒,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欢天喜地跑进庵去,口中叫道:“哪位师姐在住持?师父回来啦,师父回来啦。”
便听得庵中匆匆一片步履声,片刻间,二三十个尼姑迎将出来,为首两人,看年纪倒比灭劫还年长些,都是三十出头年纪,欢天喜地叫道:“师父!如何迟迟才归,弟子们好生挂怀!”
灭劫摆手道:“自然是有事蹉跎。你们过来,待为师替你们引荐。”
便拉过方夫人、方文方武道:“这是为师俗家的嫂嫂,这是为师的侄儿方文、方武,他们在老家受了别人欺负,因此为师特地带了他们回来,要在这嘉定府买些田产,安家落户。”
尼姑们连忙上前见礼,又道:“本寺香客之中,便有家里做中人的,回头请他们出面,定会尽心尽力。”
灭劫满意点头,对方夫人道:“我峨嵋弟子,有僧俗两部,这些弟子都是出了家的。这白衣庵,也是峨眉派的产业,出家弟子两月一换,两两一组,轮流在庵中住持,这两个轮值的乃是净空、净慧。”
又唤叶孤鸿、扈小羊上前,让他们参见师姐,叶孤鸿、扈小羊恭恭敬敬执礼,灭劫道:“扈小羊和叶孤鸿,以后便是你们师妹师弟,还有小羊的哥哥扈大牛,医术不凡,以后为我派中供奉,汝等见了,都需礼让。”
净空、净慧点头应下。
至于其他女尼,都是记名弟子,由净空、净慧这些弟子代师授业,每人只授一套兵刃、一套拳脚,若是练得惊人,才有灭劫师太亲自考核后收为亲传。
一行人在白衣庵住了五天,期间灭劫尽心尽力点拨了净空、净慧武艺,其余记名弟子也都稍加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