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昫坐在姨妈身边:“李哲非。”吕月萍拈瓜子的手一顿:“就是上次和你吃饭那个小伙子?”邹昫也抓了一小把瓜子:“嗯,是他。”姨妈就笑了:“小孩子,都不兴看节目了,全是抱着手机玩呢。”吕月萍没说话,只静静地咬着瓜子皮。邹昫看着电视也没注意。今年很新奇,因为吕月萍没让邹昫拒绝姨妈给的红包。邹昫把两份红包压在枕头下,零点过了没多久就去睡了。睡得比较熟,邹昫醒来一看八点过,再一看,昨晚在外头看节目看得太累,回来忘记关电脑了。他揉揉眼睛要关机,李哲非又发来一个视频邀请。邹昫擦擦眼角,接了。“喂,你起了吧?你看我买的舞狮玩具。”李哲非他们在大街上,街边很热闹,有很大的烟花声。邹昫看他像个幼儿园小孩炫耀新礼物似的,把那个一按开关还有五颜六色的小彩灯的玩具举着,实在很想笑。“吃饺子了吗?”邹昫问。“吃了,香菇馅的,可香了。”李哲非咧嘴一笑。“对了,上午咱俩挂了电话,我给张志睿又打了一个,他老家还能放烟花。羡慕吧?”李哲非放下那个玩具冲他嘿嘿直乐。邹昫又敏感地小小比较:原来是先给我打了电话的。邹昫笑起来:“羡慕。我感觉我就没放过。”李哲非伸长脖子往前看了看,慌慌忙忙要挂:“我看见我爸买的烟花了,我去玩了啊!”邹昫温顺答道:“好。”“哦对了,”挂之前,李哲非突然把手机郑重举到自己面前,背后一片绚烂的夜空,他字正腔圆地对邹昫说,“小画家,祝你新年快乐。”邹昫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蠢,说不定僵硬得把李哲非吓到了,即使他的卧室关着门,他还是压着声线,声音微颤:“李哲非,祝你们一家人都新年快乐。你要永远开心。”挂了电话,邹昫还在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李哲非怎么可以这么好,又傻又单纯,可爱到让人真的很想亲他一口。想着想着,邹昫的眼泪不禁从眼里滚落出来,顺着嘴角,一嘴咸涩入口。但是他是在笑的,是发自肺腑的笑。他开心啊,当然开心。李哲非那么真诚地祝自己新年快乐,那么美的夜空,那么真的笑,他怎能不开心呢?如果看着镜子,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这幅又哭又笑的样子丑得过于超现实主义。大过年的,他不能顶着张哭脸去见两个长辈,还好房间里有一包湿巾,他抽了一张出来敷在眼睛上。真奇怪,李哲非是把自己当朋友的,怎么还哭了呢?他觉得自己的那个目标,不要再那么喜欢李哲非,是实现不了了。在他感觉他和李哲非的关系或许没有任何进展可能的时候,他没哭,眼睛急得红却能冷静思考,明白要提升自己。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进一步了,邹昫却不自觉地哭,泪腺发麻发痒。他知道,那是他喜欢李哲非喜欢得更厉害了。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让李哲非知道自己卑劣的心意。李哲非那么真诚地祝自己新年快乐,那么美的夜空,那么真的笑,他怎能不开心呢?如果看着镜子,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这幅又哭又笑的样子丑得过于超现实主义。大过年的,他不能顶着张哭脸去见两个长辈,还好房间里有一包湿巾,他抽了一张出来敷在眼睛上。真奇怪,李哲非是把自己当朋友的,怎么还哭了呢?他觉得自己的那个目标,不要再那么喜欢李哲非,是实现不了了。在他感觉他和李哲非的关系或许没有任何进展可能的时候,他没哭,眼睛急得红却能冷静思考,明白要提升自己。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进一步了,邹昫却不自觉地哭,泪腺发麻发痒。他知道,那是他喜欢李哲非喜欢得更厉害了。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让李哲非知道自己卑劣的心意。年前邹昫就和徐竞强商量好了,把学校里的课程继续挂着,之后要去上意大利语课。吕月萍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对邹昫说:“你的事你自己做主。”邹昫总觉得吕月萍哪里怪怪的,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而且每次自己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话,就像没听明白,只看着邹昫微笑。开学那天,邹昫第一眼就看见那个用一句话让他想了半个月没断过的男孩。李哲非在操场上,和一个经常一起打球的一班男生说笑,也不知道最后说到了什么,那个男生笑嘻嘻在李哲非胸口用拳头推了他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