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昫一下子就拉开和张志睿的距离。张志睿是不可能离韩亦可太远的,邹昫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哪知道韩亦可说:“你要是没事呢,就和邹昫画右边吧。”邹昫忙抬头看韩亦可,似乎有些哀求的意味:我不敢和他站那么近。李哲非似乎正有此意:“行啊,我小学的水彩笔画出了名的好看。”邹昫低着头,想象了一下李哲非说的话,实在可爱又好笑。“邹昫你过来带我呗。”李哲非已经挽了袖子站在右边,拿着画笔不知如何下手。邹昫扭过头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然后才过去,把调色盘拿给李哲非:“你照着上色就是了。”邹昫一个人画,花了三四天,现在四个人上色,两个午休就画好了。本来第二天韩亦可是挺自觉地拿起笔上色了,比邹昫还积极的样子,张志睿自然是因为韩亦可。邹昫主动问李哲非:“你今天还要一起画吗?”李哲非本来想当然就要答应了,把视线从书上挪到邹昫脸上就发现邹昫飞快地眨着眼睛,脸上两抹红。他笑着问:“你怎么这么拘谨?是我太久没给你讲数学咱俩又生疏了?”邹昫似乎想抬一下头又忍住了:“没有,谢谢你。”李哲非开玩笑道:“谢我?我没答应要画啊。”邹昫却当了真,沉默了几秒钟,说:“没事,谢谢你昨天帮忙。”说着就转身要走。李哲非乐道:“喂,你这么没诚意啊?”邹昫转头迷茫地看着李哲非,脸颊更红了。他疑惑地问:“我怎么了?”李哲非逗不下去了,站起来和邹昫擦身而过:“来吧,咱们加快速度。”张志睿还在那儿一本正经地问韩亦可,韩亦可说不上温柔,却也平静耐心地回答他那些看上去有些没话找话的幼稚问题。邹昫和李哲非并肩站着。平时邹昫看李哲非,感觉李哲非是高,但没想到李哲非站在身边竟会这么地让人想靠上去。昨天光顾着紧张,邹昫都没想那么多。“你画画好看还是邹昫画画好看啊?怎么你只上色啊?”张志睿不知怎么聊的,问了一个让邹昫都觉得挺别扭的问题。李哲非咳了一声:“张志睿,你这张嘴怎么回事?”韩亦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哲非就冲张志睿使眼色:是不是傻?一句话得罪两个人?邹昫跟着吕月萍,看人眼色这事儿无师自通。见李哲非这么急着打圆场,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了一下,但是他一想到李哲非这算不算是以免韩亦可尴尬呢?也挺好的。这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年轻男生不多见。邹昫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酸,他使劲睁大眼睛,眼眶还是发酸。幸好李哲非转头回来,也没关注他,拿着笔继续上色。韩亦可听明白了,居然笑了一下,重新沾了点颜料:“论天赋,我比不上邹昫。他色彩浓厚的画很有味道。”邹昫下意识张口:“你看过我的画?”韩亦可没说话,但可能是邹昫声音太小,她并没听见。张志睿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说话不行了,不由得为韩亦可的回答咋舌。很快,这个黑板报的上色工作也完成了。韩亦可问:“邹昫,中间的文字呢?你觉得谁来比较好?”邹昫想了想说:“以前谁写的?”韩亦可转动了一下脖子:“这次不是说让你负责吗?”邹昫很认真地看着韩亦可:“那就你写。”韩亦可似笑非笑地答道:“我字丑。”邹昫“哦”了一声:“那我也没让你上色啊”韩亦可笑了:“我上的色也不难看吧?给你减轻了负担吧?”说着,突然靠近他耳边,“况且还有李哲非他们一块。”邹昫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韩亦可。李哲非不知怎么又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邹昫问:“要不我来写吧?”邹昫瞪着他那双受惊小鹿似的眼睛看向李哲非。李哲非的字很好看,松弛有度,端正大气,偏偏每一笔还有瘦金体那种锋利的味道。邹昫不是什么课代表,没见过全班每个人的作业本,但是他觉得李哲非的字一定是全班最好看的。韩亦可都有些吃惊:“你来写吗?明天上午课间操之前就要写完。”李哲非耸耸肩:“没关系啊,今天下午不是还有体育课吗?”“你不上体育课吗?”邹昫震惊。李哲非哪天不会去打打球?一周本来就三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还动不动在考试前一周“被生病”,让李哲非宝贵的活动时间浪费在班里这些□□的事情上,邹昫都感觉不合适。李哲非拿着粉笔在黑板上随手写了几个字,然后问:“你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