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裟颓废的翻了个身,嘴里嚼着桃肉,“说到底,是我坏了他的道,终究是我的错。”“按你的吩咐,冯晨过来的时候,我故意把一个猴妖放出去了。”尹沅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美男堆里的褚裟,“你们都出去。”褚裟坐起来,看着自己的美人都走了,“有事跟我说?”尹沅坐下来,褚裟躺下,枕在她腿上继续发呆。“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现在就去毁了公司吧,毁灭才是新生的开始。”“嗯。”褚裟用尾巴拍尹沅的肩。“他迟早会来找你的。”“我知道。”褚裟蜷着身体,他其实很高大,肩膀也宽,可他偏偏常给人一种错觉,让人心疼的易碎感会不经意的时候显现出来。“我的执念是主人,你的执念是秋湘,我们这样不得命运眷顾的人,终究是要失去一切的,你我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尹沅抚摸着褚裟柔顺的头发,“放下你的执念,你就可以成仙。”“我要是屈服了,我便不是我了。”连褚裟自己都没想到,他经历里最刻骨铭心的一段不是什么爱情,而是那短暂的亲情。因为太短,甚至没什么可回忆的,只有空空的悔恨。明明差一步就可以成仙,可褚裟是个贪心的人,他不肯放下执念,到头来也没能成仙,就这么自由自在的活在人间。容世从冯晨嘴里知道褚裟回了镇妖塔,随手抓了只妖,带着冯晨便去镇妖塔了。“又割我的手,师兄,你划轻点儿。”“你走吧。”容世拎着手里的妖进了塔,随手把妖丢到一层,便去找褚裟了。正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的褚裟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容世,游到水池边,对着容世勾勾手,“道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镇妖塔了?”“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地方了?”“误会,这是道门给我们这些妖准备的地方……”褚裟伸手勾着容世的腰带拉近距离,“新修的池子,下来试试?”“贫道只是来看看而已。”“哦?”褚裟从水里站起来,“那道长看吧,看完了离开便是。”没有死别,也没有生离,但他们没有在一起,各有各的路,不远不近的陪着彼此走下去。百年后,褚裟看着容世死去,元知万事空,他将人好好的安葬了,就地飞升成仙。巧合的是,褚裟在天上看见了正在等他的容世,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下凡历劫的。“道长,可否与小生喝一杯?”“好。”容世伸出手握住了褚裟的手。这一次,他们一起走上了同一条路。路很长,可以慢慢走。九天之上,佛音悠扬,檀香邈邈。“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善。”众僧行礼后退下。佛祖脚边听着佛音入眠的九尾赤狐伸了个懒腰,偷偷打了个哈欠,却被佛祖拎了起来。“你个小狐狸又贪睡。”“佛祖,我听不懂。”褚裟蹭了蹭佛祖的手指。“罢了,你去吧。”褚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云间,随处找了个地方便躺下了。睡了没多久,他又被人抓了起来,他不满的嘀咕,“是谁?”“贫道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道在此会遇见你,所以在此找了许久。”容世对上蔚蓝色的狐狸眼,“世间出了一个魔头,元始天尊派我去把他捉了,你可要同去?”“不去不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偷鸡吃。”褚裟的小短腿凌空蹬了几下,这时候容世松了手,他便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化为了人形。“随我去吧,贫道给你偷鸡吃。”容世一甩拂尘,行了一礼。“二十只。”褚裟笑起来,拽着容世的拂尘便去了凡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你们两个是哪个?”蛇妖离渊站在山顶,看着天上一左一右两个神仙。“贫道容世,奉命捉你回去。”“我是来偷鸡吃的。”褚裟的九条尾巴突然出现身后,其中两条攻向离渊,“赶紧打,打完好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天道不公,连你这样的都能成仙,而我却不能!今日我便吃了你,为天下造福!”离渊化为巨大的黑蛇,张开嘴便要吃了褚裟。眼看着褚裟就要进了蛇口,容世一甩拂尘,缠住了离渊的七寸,“小裟,你给我回来!”褚裟急忙停了下来,拽起绣着彼岸花的红袍下摆便往回跑,“我没想到你也爱吃肉,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