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摆明了就是宁嫔的栽赃嫁祸!素环会意,当即差使几个粗使婆子就要朝着晚翠走去,“好好搜!”帝后此时都在殿内,晚翠一个婢子哪里能抵抗住一个妃子的问责,当即也只是脸色苍白发着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宁嫔得意极了,她这几日屡屡在皇后手上吃亏,今日可不正是报复的大好时机!“慢着。”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慢悠悠拖着调子截住了她。晚翠不敢置信看向那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贴身太监王来福。宁嫔脸上一僵,还是扯出一抹笑容问道:“敢问王公公这是何意?”而王来福正眼都不瞧她,只看着坤宁宫里。“如今皇上还在问话,外面闹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安心问讯?况且如今皇后位分还在,宁嫔怎好越过去代为管教皇后的人?”这话摆明了是敲打,宁嫔也只好咬着牙收回人,晚翠则十分感激地朝来福投去眼光。宁嫔恨恨地瞪着坤宁宫紧闭的殿门,她倒要看这皇后嘴里能吐出花来不成!此时寝殿内却是一片寂静。一片袅袅升起的苏合香里,秦煜珩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说的都是真的?”书案上散落着一些书写过的纸张,上面沈清欢的墨迹还没有彻底干涸。“臣妾所言若是有一个字是假的,立刻天降雷罚不得好死。只是信与不信。便看陛下愿不愿意信了。”沈清欢笑了笑,眸子清亮灼灼,显然胸有成竹。她来之前早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摸透了,书案上写着的正是苏相的罪状,其中不乏一些足以诛九族的重罪,而且证据也列得明明白白。皇帝在前朝坐镇,对臣子多多少少有些戒备,但绝没有她这种上帝视角知道得清楚。而秦煜珩心里一滞,转头呵斥她,“平白无故下这么重的咒做什么,朕还什么都没说呢!”这话让沈清欢愣了一下,这皇帝看来是真的将原身捧在心尖上,要不这么重要的罪证在眼前,他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她下的毒誓?!秦煜珩见到她脸上神色古怪,也知道自己因为只有两人相处有些口不择言了。于是他咳嗽一声,视线转回那些纸张上面,看到其中一条眉头一拧,“苏相和羌戎真的暗中有来往?你这证据写得十分含糊,要朕如何相信?”沈清欢心里暗笑,和外族勾结是何等重罪,她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才刻意这么写。于是她立刻说道:“兹事体大,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况且臣妾也是在赌,若是陛下有心回护苏相,纵是臣妾有再多把柄在手又有何用?现在看来,陛下是位明君。”她说话时神情自若,本就清丽娇艳的面孔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而秦煜珩心中疑窦陡生,他是清楚卿欢的脾性的,怎么会突然如此有主意了?难不成是沈家那边交代了她一些什么?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推到心肝女儿的手上?想到太医说的思觉失调,他心中一痛,决定放下怀疑先问问她。而他视线凝在沈清欢脸上,“朕自然是位明君。只是这种事连朕都尚且不明白,你囿于六宫之中,如何能得知得如此清楚?”沈清欢被那双天子的眼睛一瞧,心里咯噔一跳。秦煜珩的那股天子威仪,虽然她是一个长在现代的人还是能够感觉到某种压力。而她清楚秦煜珩对自己的怀疑远不止于此,故作哀戚地移开眼睛,“想来陛下多日未涉足臣妾寝宫,不知道臣妾在抄佛经吧?臣妾日日沐浴礼佛,就是为了保佑陛下,子民和臣妾的家人,想来是诚心感动了佛祖,有一日托梦向臣妾述说了苏相的歹毒心肠。”见秦煜珩眉头紧皱,沈清欢也没有停下。古代人科学技术没有发展,对于这种佛道之事向来是将信将疑,而且就算他怀疑也不能推翻她的说辞。她接着说道:“佛祖说西市有一羌人日日市马,走访各大朝廷官员,姓胡,生得高大粗壮。就是他带头给苏相和羌戎牵线,加之苏相自己养的私兵,一朝兵变,满城百姓都免不了一死。佛祖怜惜苍生,特来告诉臣妾。臣妾得了消息日日惶恐,本以为苏相忠厚之人断不会做这种事情,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大可以去查探,一查便知。”沈清欢嘴上说着秦煜珩不知道,但秦煜珩一直关心得紧。他知道她日日抄佛经,只当是心如死灰,没想到心里是为了他和苍生社稷。于是秦煜珩喉头一紧,压下心中翻涌的情意,淡淡说道:“皇后有心了。不过托梦之事过于荒诞,不能置信于天下。况且朕旨意已下,这几日便先委屈皇后住在冷宫中,朕查出来便会给皇后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