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轮到了秦月,秦月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能如此坦然的给李穆行礼。这几日虽然每日课上都能见到,可两人的关系却突然冷了。可秦月不能因为李穆这些日子的反常,就忽视了他曾经对她的好,即便那个好是真将她当做一个学生。其实那一日夜探李穆府,她有想过和盘托出真相,可李穆的决然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都是她的错,是她越过了线,如今不过是一切恢复到了最初:“秦红谢过老师的教导,这些日子也惹了不少麻烦,多谢老师宽容。”李穆受了礼,给两人一人送了一个礼物:“师生一场,往后你们好好努力,为民尽力。”这是一场平淡的离开,于芷安而言,少了每日上课被提问的痛苦,她内心是欢喜多一些的。秦月最开始其实也这样,他根本不想上学,也不想见到李穆,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味。她看着眼前的盒子,有些不敢打开。芷安与她的盒子是一样的,离了李穆的眼,她就打开了盒子,不过是个墨腚,在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芷安面前,不算稀奇。不过看完了自己的东西,她就好奇起了秦月了:“红红,让我看看你的呗,太傅送的东西也太让我不喜欢了。”秦月也有些期待,她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了路中央,白净的手附在盒子上,缓缓的将盖子拉开——里边静静躺着一个墨腚,与芷安那个一模一样。“太傅还真一视同仁啊。”芷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他能对你用心一点。”秦月扯出了一个笑:“此话怎讲?我们都是他的学生,论理来我还在你后边进学。”“不一样的,首先秦尚书与太傅是好友,他多照料你也是情有可原;另一个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我总觉得你在学堂的时候太傅是不一样的。”秦月合上盖子,她才不信芷安的感觉:“别感觉了,往后都不用上课了,你就可劲的高兴吧。”既是要去女官署当值,秦月也就没什么必须要住在宫中的必要,芷安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强留,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收东西。贴身的物品,秦月向来喜欢自己动手,所以拒绝了侍女的帮忙。可也被芷安盯的不自在,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出宫,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到时咱们就是同僚了。”芷安也不想秦月为难,瘪着嘴道:“那你可要好好带我见见世面。”既是要走,芷安有个问题也想问个明白:“我并未报名女官考试,唯一一次引人注目便是赛马,可也不至于被皇上皇后关注而做了你的伴读。”“咦?”芷安疑惑,“你不知道吗?你做伴读是太傅力荐的。”秦月确实不知道,甚至秦家人也不知道。可她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直接去问李穆,只敷衍道:“许是我家里人自作主张找的老师。”芷安那边恋恋不舍,秦国公府可高兴的恨不得大摆宴席。晚膳的规格直接比平日翻了个倍。秦月一脸震惊地看着餐桌:“你们至于吗?我前几日不是刚回来。”赵氏睨了她一眼:“你的回来是指回来吃了个早膳吗?”秦月当伴读好几个月,每次旬休申欣嘉动总会找她,她本就在宫中关了许久,哪还愿意继续关在府中,有人找就出去了。看到赵氏要翻旧账,秦月心道要遭,讨好的对赵氏笑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赵氏冷笑:“你都不当伴读了,哪还有下次?”秦月求助的看向秦国公,秦国公哪还忍得住,立马从中和稀泥,哄的赵氏眉开眼笑,这一茬才过得去。这一顿晚膳,除了秦月吃的里外不是人,其他人都很是满意。秦瓶如尤其满意,因她学画有着秦月的帮助,所以每次有一点进步,都要找秦月显摆一下。用了膳拿着画就去找秦月了,生怕她跑了。我是秦月第二日是芷安来秦国公府找的秦月,因为芷安不想一个人先到女官署,特意等着两人一同去女官署点卯。到了地方,女官署尚书早已在那等着。芷安虽说是来历练,可是有大长公主那么说一不二的掌权人在前,芷安公主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所以尚书特意问了芷安想去哪个所。女官署的部所,主要就两个,一个是民所,就是如同申欣嘉那样的常年跑在民间,另一个官所,就是史真那样的只在府衙办公。芷安对这些公事一无所知,可她还记得申欣嘉当时说起民间时的满足,因此毫不犹豫选择民所。她此举不过是一己私欲,并不知尚书在心里很是满意,如今的贵女少有愿意与平民百姓打交道的,芷安公主如此有心,怕是所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