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共有斗彩台四个。献艺的大多三类,一类是风月场所里的女子,为了招揽客人;一类是民间学了些技艺的手艺人,想要赚个名声;还有一些便是王公贵族,为的便是那根月老线。秦月两人到了最近的那个斗彩台,已经有人在台上献艺。李穆招呼秦月去了最近的酒楼,二楼靠窗的雅座视线最好的那张:“这是我提前订好的位置,咱们在这吃点东西,喝口茶。”李穆没让秦月点菜,可上的,却都是她喜欢的。有吃有喝又有景可赏,时间过得飞快,没一会就有很多节目表演完了。小曲舞蹈,古筝琵琶,奇门技艺应有尽有。斗彩既有个斗字,那就需要有个比赛规则。观看的人可以通过赏钱给喜欢的表演支持,赏钱最多的就赢了。而得的赏钱,均用于赈灾一途。提前筹划好的人都表演的差不多了,两个节目中间的时间也渐渐长了,一些经不住怂恿的千金小姐或勋贵子弟开始上台去。这些人也许节目不是最好,可因着身份特殊,拿到的赏钱总不少,他们不在乎这些钱,可拿的赏钱越多,也让他们更有脸。两人观看比赛也总不能不说话,秦月一边磕瓜子一边无话找话:“老师无论是在战场和官场都少有败绩,不知在这斗彩会上能不能拿了那月老线?”李穆捋了捋袖子,秦月这才发现,作为男服,颜色虽然还是青色,可这一身少有的显得繁复。“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李穆站了起来,“不过我对这个答案也是好奇,容我现在去试试。”秦月磕到一半的瓜子仁,从嘴里掉了出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生怕口水流了出来:“老师,我刚刚好像耳朵不太灵光,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李穆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去斗彩。”眼看着现在的节目就要结束了,李穆抬脚就下了楼。秦月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斗彩台,想象着明日满京城都知道一国宰相亲自上了斗彩台为百姓祈福。好在担忧的画面没有出现,李穆带了半面黄金面具,配着他那一身不简单的青衣,风华毕现。秦月敲了敲桌子,他这样子太像有备而来了。估计做这么久就等着自己说那句话有个台阶给他下。李穆拿出一支长笛,他吹的曲子秦月从未听过,曲声悠扬,还带着一点轻快,让人一听就心情好,至少秦月的心情越来越好。曲子好听,打赏的人自然不少,秦月就看到不少人在排队那等着。许是李穆表演的过好,打赏的人过多。下一位表演的人久久没有上台。李穆很快就做回了对面,秦月真心实意的夸赞:“老师吹的真好,还没听说过老师会吹笛子。”君子六艺有音律一道,可李穆当初娘早逝爹不疼,哪有机会学。“在军中枯燥,跟着将士们学了一下,我也只会这一曲,多的就没有了。”李穆将面具放到了桌上。秦月的目光被面具吸引了,她轻轻的拿起面具,对着光看了看:“这面具可真薄,一定是一位大师做的。”“确实是一位大师的作品,不过他的巅峰之做另有其他。”李穆将盒子从袖袋中拿出,正想说话。“有人上台了。”秦月的目光被斗彩台上的人影吸引了过去:“我还以为老师就是最后一位了,刚刚那么多人打赏,离月老线也不远了,不知道这一位是不是有真本事。”听到月老线,李穆又将盒子推回了袖袋,等拿到月老线一起送也是极好的。最后一位上台的人穿了一身胡服,面孔也是胡族的样子,五官分明,只是稍微黑了一点。男人带了一把胡琴,一边弹胡曲一边跳胡舞,曲声急快,全场的气氛都热烈了。直到表演结束,斗彩台附近还有各种欢呼的声音。斗彩的赏钱不是表演期间才能投,不过大多还是本场期间投的本场,这个表演结束,台下一群女的都去了投赏钱的地方,一看就是投给台上的男人。“老师这一次可能要输了。”秦月盯着李穆看,她真的好奇李穆是不是确实喜怒不形于色。李穆有着胜券在握的自信:“等结果出来不就知道了。”“我给最后一位公子投黄金一百两。”一位少女的声音惊呆了全场,斗彩不乏一掷千金的人,可这么大手笔的确实少见。声音有些熟,秦月低头一看,果然是芷安,芷安身边跟着一个侍卫。看了看李穆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决定不叫芷安上来了,耽误了老师的姻缘,再见面芷安这一日可不会有什么好记忆。斗彩台又安静了下来,一刻钟没人上台,宣布结算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