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故人?老道掐指一算,你红鸾星动,好事将近。”老头扶了扶胡须,一股仙风道骨之味散发出来。“老师何必打趣我。”李穆自嘲一笑,“你算的卦,从未准过,你这不是咒我吗?”“你这逆徒,就没个好话。”老头骂骂咧咧,“你苦学画作多年,未曾流出一副墨宝,我近日新得一副画作,极似你的风格。若你不是老树开花,我可不信。”“老师,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到处说,坏了我的运。”虽说老头知道的和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也经不住他瞎猜。未几,护卫上来禀告:“相爷,属下仔细看过,那三位女子中的一位,应是前不久沸沸扬扬的扒衣客。属下怕她们今日所图不小。”申欣嘉与蓝笙自觉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里,只不过申欣嘉不太出面,有心之人又无意详查,才被躲过了一劫。李穆歉意地对着老人行了一礼:“今日有事,只能失陪了。”老人狭促地笑笑:“你去你去,我还想看弟子娶妻。”自踏入长安坊,三人就被各种人打量着,那些目光,有同情,有不怀好意,有瞧不起。不过三人均不是普通女子,蓝笙连青楼都呆过,何惧这些目光;申欣嘉与秦月,见过不少大场面,更是毫无压力。手挽着手,也不进店面,就在路上慢慢走着。果然钓出了大鱼。一小厮拦在三人面前:“几位姑娘走了这么久,不知可赏脸喝我们公子一口茶?”三人互相看了看,由最有经验的蓝笙代表着回答了:“奴家谢过公子了。”巧了,这位公子今日还不是一个人出来的,酒楼之上聚集了不少纨绔子弟。依旧是蓝笙代表着两人行了一礼,不过三人都没有屈膝,那些公子自以为是乡野之人不通礼数,也不追究。既是纨绔子弟,也没能力附庸风雅,看人上了楼就直接要上手。申欣嘉避开一人抓过来的手,猛地抱住秦月:“姑姑,外边怎么这么可怕啊!”李穆上楼的动作就那么冻住了。秦瓶如的快言快语,申欣嘉当日的突然顿住,只不过都是因为,她们都喊秦红作姑姑。比试这是李穆从未臆想过的答案,任谁也不敢想,一个人失踪二十年,容貌竟可以全然不变。他的心乱了,上行的脚自楼梯上退了下来,静静的站在扶梯旁边。楼上的喧闹让楼下的人忍不住侧耳倾听,喧喧扰扰中,只有他遗世独立,护卫站在一侧,挡住了旁人窥探的目光。楼上的声音渐渐零碎的入了他耳,多年的了解让他知道这不过是少女的把戏。申欣嘉埋在秦月的怀里,肩膀微微的颤抖,旁人一看还以为此人害怕极了,只秦月知道,申欣嘉不过是憋不住笑罢了。不过论到做戏,她们两人是怎么也比不过蓝笙的。想是知道两人都要憋不住了,蓝笙伸开手臂挡在两人面前,对着面前的公子哥们道:“我两个妹妹胆子小,公子们可别吓着人。”这些纨绔子弟自诩怜香惜玉,美人如此恳求,哪有不应,乐呵呵的让三人先坐下。那几人本来喊了唱小曲的,现在有了更新鲜的,就让人退下了,一个个的轮番献殷勤,等到谁能抱得美人归,那人就多了不少谈资。公子哥有七八个,美人却只有三个。蓝笙又道:“我们姊妹三人,自幼相依为命,可如今世道艰难,实在难以为继,不知几位公子可愿给我们姐妹一口饭吃。”纨绔们争抢着回答,就怕人被抢了去。蓝笙面作欣喜,又突然蹙眉:“可是我们姐妹三人从未分开过,不知可有公子能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听到这话几个急色的已经忍不住想起了大被同眠的场景,更有一个甚至流出了口水。秦月和申欣嘉低头坐着,申欣嘉因为曾和蓝笙做过不少这样的事,已经习惯了,而秦月的双手已经忍不住握起来拳,若不是为了之后的大事,说不准这会就拔出剑过去了。纨绔子弟众多,能夺得头筹的不过一个。色令智昏,一群人最开始还在蓝笙面前显摆,说着说着就揭起了短,然后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秦月趁此机会,手指微动。正在吵着的公子哥忽的一愣:“居然敢打我。”一拳就挥向了对面的人。互吵变成了互殴,酒楼二楼一片狼藉。李穆失声一笑,在楼下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这酒楼多是纨绔子弟的聚集地,其他的勋贵子弟不愿与他们为伍,也不愿来这些地方,否则若在其他地方,就李穆刚刚站那一会,早有人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