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祝七才发现它身体下面藏着一道新伤,湿淋的毛发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昏暗路灯下看不清是什么样的伤口。
白猫勉强地支起身子,脑袋往祝七伸来的手里用尽力气般撞了一下。
像一种不伦不类的撒娇。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祝七难过又心疼,顾不上其他,赶忙脱下外套,小心地将它裹住抱起来。
明明上次还碾得他满地乱爬,害他只能狼狈地躲进管道里瑟瑟发抖,可威风得很,现在却轻得只剩一把骨头,还在他怀里打着呼噜撒娇。
看来是没认出来现在抱它的人就是之前的鼠。
一把伞遮在头顶,徐景祎跟上来,看着他身上单薄的一件衣服皱了皱眉:“小心感冒,先上车。”
祝七看向怀里的猫:“可是它……”
他知道带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到徐景祎那辆干净又昂贵的车上有点过分,也不指望能带回家,只能跟徐景祎打商量:“我先给它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有它身上的伤也要先处理一下……”
“上车。”
祝七看着他,惊疑不定地眨眨眼。
徐景祎叹了声气,把伞递给他:“拿着。”
“……哦。”祝七腾出一只手握住伞柄,怀里的白猫从刚才开始就抖得更厉害了,脑袋一个劲地往祝七怀里臂弯里埋,似乎很惧怕徐景祎。
徐景祎脱下自己短外套,搭在祝七肩头。
然后拿回伞,说:“带着它上车。”
外套上沾着徐景祎的体温和气味,温暖地将人包裹。
怀里白猫的颤抖似乎略有缓解。
祝七有些意外,忐忑地确认:“真的可以吗?”
“不然呢,”徐景祎一手撑伞,视线短暂落在他怀里瘦弱得快死掉的小东西上,又回到少年的脸上,“不让它上车,你好像比它还可怜。”
“……我哪有。”祝七小声反驳。
你哪里没有,徐景祎心想。
刚刚抱着猫看过来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扔在副驾驶的大袋子零食已经被徐景祎放到后面。
车内隔绝凉风细雨,白猫的状态似乎好转许多,但仍埋着脑袋,怎么都不肯抬起来。
车子调转方向,往小区外驶去。
“要去哪里?”祝七问。
“医院。”
“!!!”祝七惊恐。
徐景祎勾了勾唇角,语气如常:“如果你能治疗它身上的伤,我们也可以不去。”
祝七蔫了。
“这么怕医院?”徐景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