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寂静黑夜里,突然一阵短促的短信提示音自床头响起,暖黄色的梦境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黑暗中熟睡的男人黯黯睁开双眼。纵使不看内容,男人仿佛也清楚地知晓其内容,与梦里世界相距甚远的现实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突然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太久,他也不再是曾经的他。他从不曾后悔救下了他,但他却并不认可这件事,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不自觉地陷进去,这样也对许白焰不公平。☆、意外后续第三天两晚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三天。虽说这两天许白焰都呆在教授家里,但实则教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眠养神,连饭也不吃,更别提有机会和他说话谈心增进感情了。就连饭菜也不过是许白焰一勺勺威逼利诱着,男人才勉强吃下一些,但吃下不到俩小时就被吐了个干净,本就面色不好的教授经此更是覆在马桶上面如土灰。许白焰也是又慌又恼地赶紧找同事,询问着买了几盒温和的胃药加急送了过来,再不敢胡乱跟他较劲。教授手上的伤好得很慢,每每换药和纱布时都会牵扯下皮肉,男人额角冷汗密布,牙间紧咬的咯吱声听得许白焰也是胆战心惊,但好在过了两天终于有点点结痂,许白焰还欢喜地用纱布在教授的手背上打了个可可爱爱的蝴蝶结。换药时他发现教授的左手虎口处有极深的一道疤,像是被刀用力划拉伤到的,不经意问起,就看见教授眸色一暗,见他不愿意说就扯了几句胡乱掩过了。许白焰自认从来都是一个恋爱脑,他的目光比较短浅,眼里只有那个人,虽然教授整个人就像一个迷,但每天就光看着他,心里就仿佛憋着一脑子的小幸福。他也曾不经意间在反光的大理石墙面上看见过教授偷撇他的眼神,下一秒迅速就转开,模糊地有些看不清,但他感觉到这眼神并非普通朋友间的随意,那眼神里分明有光。第三天恰好赶上是周六,许白焰早早就接到了父母催促他回家的电话。教授的状态已经比第一天好了许多,基础的个人生活已经勉强不成问题。许白焰也不忍心打搅此时依然在休息的教授,就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说了下理由才脚步放得极轻地关门离开。在他开门走出去的刹那,卧室里本应闭目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纱布下的手慢慢收紧成拳头,额角的汗水滴下来模糊了视线。站在别墅门前回头望,许白焰突然有些不舍,虽然他只不过才短暂呆了不到三天。开车前往父母家时,路过了好几天前那家宠物医院,时间也还早,许白焰兴致一起,就顺道下车去看看那只被他和都教授救下的小黑猫。去了才知道猫咪已经被领养走了,但领养前曾拍过几张照片。经过几天精心喂养与治疗,小猫咪早已从最初的弱鸡小黑团子变成了一只毛色光亮的猫咪王子,镜头下它晶蓝色的眸子扑闪扑闪,焕发出异样的明媚神采。那双眸子像极了教授,温柔的月亮被揉碎成一撮星星,融化在他的眼睛里。许白焰的心里柔软了几分,突然觉得自己周身充满了力量,言语兴奋地给老邓告别,就差没有蹦跳着上车奔向父母家。虽然他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恶战。在遇见教授前他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心事,而现在他想把这个人郑重介绍给所有人,这是他想要喜欢的人。隔着门都能听见两个大嗓门在大声讨论着,开门进去,老两口却齐齐住了口,见他站在门口全都面露凝重地坐下。两人表情严肃地坐在客厅两侧沙发上,对上他一个人站着,气氛莫名有点像三堂会审。许白焰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收了收懒散的笑容,乖巧地双手交合坐在下方。“白焰,之前我和你爸去了江大,见了你说的那个男人……”许母斟酌着开口,许父坐在另一侧面无表情,脸抹得老长,像极了年轻时任课的那股严肃劲儿,手里还攥着一只香烟。青烟从火星子里幽然腾起,模糊了父亲的脸显得苍老了许多,他分明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抽烟了。“他虽然长得不错,各方面条件也很不错……”,自从儿子口中得知他居然是个同性恋,还有了一个男朋友,许母当时就慌了,四处托人,委婉地了解了一番这个带坏自家乖儿子的男人。这男人确实履历很优秀,但他们就是总也想不通,看着这副模样更是哪哪都看不顺眼,那人眼角下一枚泪痣简直要将魂都勾去似的。“我们也去和他谈了些,说实话这个人我们不太喜欢……”一想到去找他时,他非但没有丝毫歉疚的自觉,整个人还很刚直地说不知道错在哪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