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点敏感。”
孟昀舟都懵了。
孟昀舟,敏感。这就像陈佩斯和林黛玉一样,那麽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又那麽的让人想要挖掘,竟呈现一种违和之下并不违和的美感!
成熟的孟昀舟懂变通,懂南墙不一定非要撞,也不一定非要见了黄河才死心,于是丝滑地变换对象:“你这麽大人了,还得他上门来接,你们俩是在搞对象啊?”
夏阳抱着他只背了剧本和陶挚为他準备的保温杯的背包,因为保温杯在右侧,所以背包右边更重一点,他便往上拽着右边的带子。
——一副考试没考好还被同学上门叫去电玩城,于是在不讲道理的父亲面前擡不起头的样子。
“我们没搞对象,我们就是就是”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暂时的利用关系。”他指了指自己:“他利用一下我。”
贺盏刚没说话,这时候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你的中文真精彩。”
孟昀舟看他云淡风轻,心里有点儿不忍:“听说老板昨天找你谈话了,你怎麽想?”
贺盏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些迷茫,让他终于和他的年龄吻合。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听在孟昀舟耳朵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眼里的贺盏顿时变成了一个流着鼻涕眼泪的小孩,而不是他恨不得长四只眼,放一双放到对方身上警惕的情敌。
“想听我的吗?”
贺盏眨了一下眼,又很鲜少地搔了搔眉钉。
“嗯。”
孟昀舟的教导一向简单粗暴:“爱干就干,不爱就走。趁年轻,别服软。”
大概是看到贺盏眼睛红了,半张着嘴,孟昀舟不爱煽情,连忙堵住他的话:“别谢,我是你长辈,应该的。”
他说着把他往门口推:“行了,走吧,到饭点了,我得準备饭去了,别想着趁我背过身进去打扰他练琴,我看着你们俩走。”
放在平日,贺盏一定只判定对方是傻逼,内心毫无波动。可今天头一遭地见识了对方靠谱的一面,又看孟昀舟一副中学门卫的样子,拿着根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大葱像拿着警棍,不知怎麽,心情大好,不戳他一句,舍不得收场。
“也是,该吃饭了,我带他去吃陶哥最喜欢的那家店吧。”
精準打击,直击命门。孟昀舟抱着大葱:“小子,拿话激我啊?你倒是说说,桃子最喜欢的是哪家?”
贺盏耸一下肩,得逞地一笑:“那只有您知道吧?先走了,舟哥。”
“靠!”
孟昀舟掰断了那根大葱。
挺巧,他打算敲门的时候陶挚正好开门,活动着手腕,看见他围着围裙,显然很是震惊。
“休息了?正好饭好了,来吃吧,我炒了个青菜,然后点了个排骨玉米汤,一个水煮牛肉,你也知道我的手艺也就煎煎蛋炒炒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