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有密码,只有我能打开,别白费力气。”
“这上头有密码,只有我能打开,别白费力气。”
颈环根本就没有锁紧。
“打开的”
“打开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打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盏从未听过如此悲痛的笑声,好像一个人全身的水都变成泪,而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所以变成这样的笑声。
“哥你冷静一点,他,他”
“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混蛋,我以为我自己多了不起,我有什麽脸说我要赎罪,说我要让他拥有更好的生活,明明一直都是他挡在我前面,小时候也是,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现在也是”
“我为他挡一次硫酸,算什麽,疤总会好的。”
“可是他身上的纹身,永远都洗不干净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贺盏已经听不见他说的什麽,只知道他跪坐在地上,背影看起来那麽可怜,那麽悲哀,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都化成雨,淋在孟昀舟和他的身上。
贺盏无法想更多,趁着这时候陶挚无暇躲避,抱着他的腿把他扛起来,扔到房间的床上,用整个身子压住他,然后捡回那根橡胶绳,把陶挚的手绑住。
“对不起,哥。”
陶挚回过神来死命挣扎,用脚勾着绳子,想把绳子弄下来,反倒把自己的手腕勒得通红。
他动作太大了,带着床垫都在滑,终于,随着他一个大力的挣动,大床发出嘎吱一声,床垫被他带得生生下滑了一大截,垂到地上。
枕头的位置、床垫的下面,什麽东西露了出来。
是一本相册。
封面上,陶挚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带着黑色毛线帽,背着黑色的双肩背包,握着豆浆,手被暖成红色。
髒兮兮的东川街,下了雪,髒污都被雪遮住,从未如此干净过。
陶挚颤抖着,翻开相册,看到网吧、看到报刊亭、看到书店、看到他的高中、看到高中门口的早点摊、看到他翻墙出来,蹲在小吃街的尽头,用火腿肠喂一只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