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brian没说话,应该是在添加好友。过了一会儿万雅妮这边收到好友申请,brian的声音也响起来:“还是雅妮姐有先见之明,上次给了我你的号码,不然这麽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还能找谁商量。”
他明显带着筹码来谈生意的架势,万雅妮无心废话,快速通过好友请求,在听筒里问:“你想干什麽?”
这问题一语双关,即是问他想对陶挚干什麽,也是问他想对万雅妮做什麽。大概是如今同乘一条船,brian也瞬间理解了这两层意思。
“不知道哦,主要是我自己也没啥本事,可能就直接把陶挚扔街上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啊雅妮姐,你要是愿意帮我,那最好啦,不然我就只能去找舟哥,他可没你好说话。”
万雅妮不喜欢他的态度,忍不住磨响了后槽牙。
brian听到这声音,不知是无心去想是什麽,还是故意忽视,声音越发轻快起来。
“雅妮姐,你知道中了这种药是什麽感觉吗?我倒是没中过,你应该也没中过吧,你好奇吗?要不你来看看?看看陶挚你说不定就明白了。”
他说话的间隙,万雅妮听到什麽声音,她敏锐地眯了一下眼。
“还有谁在那里?”
那是断断续续的咒骂,是万雅妮不熟悉但有印象的声音。
brian很显然在吊胃口,说话的时候像无良司机开着车绕圈子,始终不往目的地去。
“雅妮姐,我觉得陶挚的演技真的很好,你以前有察觉他这麽能来事吗?”
虽然不想理会他,但万雅妮不受控制地在心里点头:当然没有。
以前的陶挚怎样?沉默、能干、老实,像孟昀舟的影子,或者孟昀舟的狗,甚至还不是一般的狗,这只狗从不向主人撒娇讨要任何,但主人需要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跑过来。
那时候万雅妮一直将陶挚当成突破口,她向他打听过孟昀舟的喜好、行程,陶挚一般不说,但并不讨嫌,万雅妮知道他是公事公办,对他没什麽不满。
不满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是那时候,陶挚隔着视频叫她雅妮姐,叫完便给她跪下,说求求她帮帮舟哥,他一边磕头一边哭,万雅妮看着陶挚,愤怒和妒忌就是这时候烧起来。她想,你为什麽?你是什麽?你凭什麽?你是他的助理,你应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应该他让你往东你才往东,你现在站出来为了什麽?你说你为了孟昀舟,你配吗?
熊熊烈火燃烧着她的理智,过去那些从未吸引她注意的蛛丝马迹这时候接连在她脑海中放映、串联起来,万雅妮觉得自己真傻。为什麽没早点知道呢?比如孟昀舟看似无理地针对这个小助理的时候、比如孟昀舟一进入人群就跟才断奶的小孩似的不停搜寻他的小助理的时候、比如孟昀舟跟她说话却看着他的小助理的时候。
可是早知道有什麽用呢?万雅妮想,好像不是自己的,就算时间倒流也没有用。
但是她不甘心。
“陶成果是不是在你手上?”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腾腾恶心把对陶挚的厌恶都压下去七分,万雅妮甚至觉得连牙齿都想要呕吐。
但那又很快转化为对陶挚的厌恶。陶挚很髒,他还有一个更髒的父亲,他们父子像两条蛀虫,缠着孟昀舟这一颗白菜,蛀烂他。于是出现一种悖论的因果反转,万雅妮想,如果没有陶挚,那就不会有陶成果,那麽为什麽要有陶挚呢?
brian笑了一声:“我见到那人就觉得眼熟,就去看了一下上次那个直播,想了想,懂了。”
他不说重点,万雅妮就有些上火,正欲发作,看见孟昀舟在宴会厅的沙发上,仍在和拉斐尔攀谈,只不过看表的动作频繁了些,连拉斐尔都有察觉,向他靠近,问了什麽,孟昀舟摇头,大概是说没事,或者编了什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