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龙阳继续处理政务,而龙葵则是借口还有别的事不能陪哥哥,离开景阳殿回了自己的紫英殿。
月明星稀,众人皆已入眠。只有龙葵还挑着一盏小小的灯烛,手中穿针引线,似在绣着什么。
“只有这一次,我绝不可能在做这种事了!还不如陪哥哥一起处理政务呢!”她嘟囔着抱怨:“早知道就留在景阳殿了。”
顺着烛火看龙葵手里摆弄的东西,绿色的丝线在白色的绢上缠绕出不知是何物的形状,绿色的上方还有几截凌乱的线头,看起来似是黄色。
满脑子都是要给哥哥做的香囊,龙葵一晚上没睡好。
“殿下,”梓姜端了盆冒着盈盈香气的清水放在了龙葵面前:“净面的水奴婢已经给您兑好了,您不是还要和太子殿下用早膳吗?太子殿下该是快到了。要不我先服侍您洗漱?”
龙葵可有可无的点头。
龙阳一进紫英殿就看见龙葵一边挽发,一边自闭着眼瞌睡,而梓姜只能小心翼翼不能疼自己殿下的同时,顺着她的动作艰难的挽发。
龙阳失笑:“小猪虫这是想出来了新招折腾手下婢女吗?”
龙葵听见哥哥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过来:“哥哥你来了。”她挥退身后的梓姜,又把她挽好的发髻打散:“那我今天要哥哥给我挽发。”
“小猪虫这不仅是要折腾婢女,还要折腾哥哥?”话说如此,却还是上前握住了妹妹的如瀑青丝。
只可惜,龙阳行军打仗提笔文章在行,为妹妹挽发却委实做不好。折腾的半晌,还是只能退位让贤,让梓姜来做不说,还惹得龙葵娇声抱怨哥哥没用。
龙阳一到议政殿就传了川柏来见。
川柏乃是龙阳伴读,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除了姜皇后和龙葵这个妹妹,龙阳最为信任他。且他也是最懂龙阳志向的人。
这几年,先帝战死疆场,龙阳临危受命,收拾了先帝逝后留下的一团乱局。刚安稳没多久,齐国又来进犯。所以尽管龙阳已经执政数年,却因为国库不丰,至今未曾行过祭天即位大礼,所以宫里上下还是只能称龙阳为“太子殿下”。
“殿下,”川柏抱拳行礼:“臣和你是一样的想法,齐国数月以来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施安抚之策可行的。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筹集军费,率大军击退齐国。”
“没错,孤也作此打算,就算一时不能彻底吞并他们,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不敢来犯,也给我们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只是那帮大臣……”
二人又在殿中商量了许久。
眼看就要到午时,姜公公轻扣殿门提醒:“殿下,将军。午时了,不若先传膳。用过膳了再商量也不迟。”
龙阳这才起身:“我去找龙葵,川柏可要同去?”
三人从小相伴,龙葵又极得龙阳宠爱,川柏自然也对她十分宠溺。如此一来,三人的感情自然也是非同一般。故而在这种只有三人的场合,龙阳都不会自称“孤”,那样未免显得冰冷。
川柏也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他好久没见到她了,也想看看她如今是和模样。
龙阳本就是客气一番,谁知川柏竟真的顺杆而上,倒叫他心底有些气闷。转而又想,川柏肯定也是想龙葵了,毕竟龙葵也算是在他的宠爱中长大的,复又将那莫名其妙的气闷丢开,带着川柏去了紫英殿。
紫英殿中还是那般欢声笑语,龙葵早上戏弄了哥哥一番,故而今日心情不错。
“哥哥,你可来了。”她飞扑上去,再看到哥哥身后的川柏时,又丢下哥哥跑到川柏面前:“川柏哥,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拉着川柏往桌边一坐,龙葵开始吩咐宫侍:“你们快去,做些川柏哥爱吃的菜上来。”
龙阳盯着妹妹拉过的衣袖出神,妹妹对川柏无比的热情,反倒冷落了自己,他先前丢开的那种气闷再次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