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杜宾朝外走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了林年一眼,林年就那麽靠在床头,周身是浓郁的孤独和忧郁。
杜宾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林年閑着没事,又抽出了一张卡纸,慢慢地折着玫瑰。
折纸这项工作既不耗费体力,还能消磨时间,林年突然觉得折纸很有意思。
他折了几朵彩色的纸玫瑰放到床头柜上,就等到了皇帝的到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林年这边无论有什麽异动都会传到他那里,哪怕是要了几包彩色卡纸。
“你在折纸?”皇帝看到他床头柜上放着的几朵纸玫瑰,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林年懒散地靠在床头,吸着氧。
他觉得皇帝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不好了,皇帝明知道自己想要杀他,还这样把自己留在身边,甚至发动了一切手段想要寻找可以和林年匹配的心髒源,哪怕是正常的活人他也可以动用手段……但是他没能找到。
仿佛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存在可以对应林年的心髒供体。
不光是这样,皇帝甚至还因为林年而容许了容景山的一系列动作,他明知道容景山是来夺取他的权力的,一旦失去权力,他一定会死。
但是皇帝还是留着容景山。
林年的余光瞥到皇帝将要伸手摸到自己折的玫瑰,出声道:“别碰。”
皇帝的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他看向了林年。
林年还是无法面对容景逸的那张脸,他闭了闭眼睛,说道:“那是我给容景山折的。”
皇帝就收回了手,他“呵”了一声,说道:“你还真是爱他。”
林年这回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声音都变得柔和了一点:“你说得对。”
皇帝这回整个人都僵硬了几秒钟,他觉得头又开始钻心的痛起来,温热的鼻血顺着他的嘴唇下巴缓慢地流下来。
林年冷漠地看着他头痛流血,顺手又拿了一张新的卡纸开始折玫瑰。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终于感觉到好受了一些,他擡手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哑声道:“我有时候真想杀了容景山,杀了你……然后也杀了我自己。”
林年听他这样说,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不是渴望永生吗?甚至不惜占据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
皇帝就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二十年之前,那时候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了,用尽了最好的药品和治疗手段,医生还是没能留住她的生命。
从那开始,死亡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他开始前所谓的恐惧死亡,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也会衰老,生病,死亡。
于是他开始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研究永生的项目中去,换脑手术就是理论上最可行的办法。
容景山是灰狼,并不太符合换脑手术最佳匹配的要求,所以他又生了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