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的东西很少,因为怕训练的时候会吐出来,反而方便了现在。
近乎跪在地上把胃里那些东西都吐干净后,我听见泉奈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有几分犹豫:“我听说了那件事……那是个忍者。”
我抬眼去看他,他唇角微抿着,还未长开的年龄使他那双圆眼显得几分柔软,此刻他的神情有些不解,又有几分担心在里面。
——这是在安慰我吗?
但这似乎起不到安慰作用。
我当然知道那是个忍者,战场上没有小孩子,只有敌人和同伴,这是从小族里的老师长辈们就向我们灌输的概念。
如果我没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那就好多了,可是我有。
那天的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明明记不太清整件事的发生经过,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已经刺穿了敌人。
这件事比拓也死在我的面前还让我难以接受,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全身的感官似乎都提了好几个档,嗅觉、触觉、听觉、视觉无一不在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哪怕我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战争也没办法走过心中的那道坎。
——在杀死敌人的同时,我也杀掉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这么想来,开写轮眼似乎也有道理。
“我知道。”面对泉奈的安慰,我只能这么苍白无力地回答一句。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泉奈肉眼可见地局促了起来。
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不是住在我隔壁的堂哥,而是和火核一起走过来的族长家的第三子。
“泉奈,”对方叫了声他的名字,“你在这里做什么?”
泉奈像是被抓到错处一般慌忙回头,喊了声哥哥。
他没说自己是来问写轮眼的,显得有些紧张。不过他的哥哥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和他说:“回去训练了。”
“啊、好的。”泉奈回过神般地应了一声,向自家哥哥跑了两步后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我不解地看过去。
“……再见。”他的表情有些紧张。
我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解,对他点点头:“嗯,再见。”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跑向他哥。
他的兄长表情有些好奇,用着轻飘飘的视线扫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说,而后回头和火核说了什么,带着自家弟弟离开了。
族长家的两兄弟结伴离开,站在路边的火核走了过来。
他一看到树边的东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伸手问道:“还有力气吗?”
我没说话,把手搭上去,火核从善如流地拉我起来。
“又想起来了?”
“嗯。”
他没说什么这是忍者的职责这种话,拉着我往回走,在院子里找了把铲子递给我:“走吧,把你的东西处理掉。”
我哦了一声,抱着跟我差不多高的铲子,盯着他。
火核叹着气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你先过去,我回家拿。”
我点了点头,他就走到墙边,翻墙去了隔壁自己家。
我收回目光,带着铲子出门,走到刚才的树边,开始挖坑,准备把刚才的呕吐物填埋掉。
然后火核也带着工具来帮忙了。
刚把那堆东西埋掉,就有族人路过,好奇地看着我们:“火核、千织,你们在挖什么?”
火核抓着头发对那个大人笑了一下:“我带着妹妹种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