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剧烈地摇晃着,与那疾驰的车轮两相呼应。狂烈的摧折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缚在腕上的腰带被解了下来,沈郗从容地理了理衣襟,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一回头,许知窈缩在角落,云鬓散乱,钗环横斜。汗水沾湿了颈边的发丝,莹白的汗珠从鬓边滚落,香汗淋漓、红唇微启,无端生出了几分冶艳风情?。
成婚三载,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控,可风暴下的激烈角逐,莫名的令沈郗回味无穷。
他眼神微动,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开黏在颈边的湿发,却被许知窈惊恐地躲开了。
“别碰我……”比起他事后的餍足,许知窈只?感到了深深的耻辱。泪水溢出眼眶,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坠落。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任人玩·弄的娼·妇,他如此折辱自己,可还念着半点夫妻之?情?。
因为屈辱难过,她的肩膀不?住地抖动着,梨花带雨、分外可怜。沈郗被她冷漠的态度所?伤,眸光晦暗地转过头去。
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很快便停了下来。
沈郗刚走下马车,外头就响起了管家?焦急的嗓音。“二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许家?出事了。”
许知窈整理衣裙的手一僵,连呼吸都顿住了。
“出什么事了?”马车外,沈郗的声音分外平静。
管家?随即说道:“许家?的一个小厮被人发现死在了四平巷废弃的民宅里,应天?府的官差在调查时发现,许家?大爷竟然?也已经失踪了十?几日?。”
“什么时候的事?”沈郗面色如常地问着,眼底却掀起了波澜。
“今日?一早的事,外头已经传开了,都说许家?大爷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应天?府的人一个时辰之?前还来了府上,说是有几句话要问二爷和夫人。知道你们不?在府上,等了半个时辰才走的。”
管家?的话,许知窈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一颗心上下波动,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再次浮上了心头。
“知道了,先回府吧。”不?同于许知窈的惊恐,沈郗显得格外镇定。他转身撩开了车帘,目光深沉地朝许知窈伸出了手。
这?一次许知窈没有拒绝,顺着他的牵引走下了马车。外头阳光明媚,许知窈却觉得目眩至极。
好不?容易回到了蔷薇院,她早已浑身无力。四下无人时,她面露惊惧地看着沈郗,连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怕什么?万事有我。”沈郗的嗓音格外平静,眼神如同往日?一般,带着十?拿九稳的坚定。
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知为何,许知窈的紧张的心弦被抚平,渐渐归于安宁。
许知窈午睡的时候,应天?府的官差再次上了门?。她不?知道沈郗和他们说了什么,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出现过。
许文瀚为人霸道狠戾,在生意场上结下了不?少仇敌。薛贵是他的心腹手下,外头更是树敌无数。
官差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他究竟命丧何人之?手。连带着许文瀚的失踪也成了迷。
刘氏一行人是在傍晚时分回来的。厨房早早地备好了饭,可晚膳时沈郗却留在了蔷薇院里。
也许是薛贵的事缓和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对立,这?一晚他们相处得格外平和。
和翘首数日?以待君恩的秋词一样,谢梦莹的心里也充满了妒意。
开脸的事一拖再拖,即便不?出院门?,秋词也能感受到旁人投向她的讥讽眼神。她心里实在憋闷,只?能求到了刘氏面前。
“老夫人,求您让奴婢回朝晖院来伺候您吧。”秋词红着眼,哭得楚楚可怜。
“你安心伺候二爷便是,好端端的回来做什么?”刘氏蹙眉问道,眼底已是浓浓的不?悦。
迎着她生怒的眼神,秋词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刘氏眉心一跳,大惊道:“此话怎讲?”
秋词抹了抹泪,哀怨地说道:“二爷公?务繁忙,回了院里要么睡在主屋,要么歇在书?房,从未去过我那,想来是不?喜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