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赶了过来,满眼热泪。有一滴顺着眼角留下来,在涂满脂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水痕,露出她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在世间存活上万年,冥音去过不少位面,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毒。这种毒在她眼里十分普通,一副药下去,皇帝便可痊愈。但是,冥音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把皇帝救回来。因为人救的越容易,她的医术就越没有价值。冥音深知这一点,所以,长舒一口气继续演戏:“太后娘娘,皇上此番凶险了,她不但中了南疆奇毒,毒可以解,邪却不好除。”太后一听,更加着急:“那皇上他中的是什么邪啊?”冥音闭目,故作玄虚的闭眼仰望天空:“星象所示,皇上身边星位不正,需要割除对他不利的官员。”“那,要怎么知道,该割除哪位官员呢?”太后没了主意,下意识去依靠冥音。果然,在人孤立无援的时候,最容易取得信任。冥音知道自己的计划奏了效,从皇帝身边站起来,走到桌前,提笔润墨,写了一副药方,交给林海,让他去熬药。而后,把太后带到自己身边,在桌上用茶盏简单布了一个太后看不懂的星芒阵法,道:“娘娘请看,这最中间的茶盏,代表皇上,而周边的茶盏,代表的是在朝各个官员的星象位置。”说着,又转身用魔力隔空开了一扇窗:“今夜的风是南风,我朝以南为尊,南风是吉利兴旺之风,专门敲打邪祟,一会儿南风吹倒了哪个茶盏,便是哪位官员对皇上不利。”太后本来对冥音存了几分怀疑。毕竟,楚灵音测算多年,从不失手,而楚冥音就是个不出彩甚至是举止粗鄙,不知礼数的废物。但是,就在冥音隔空开窗的那一刻,太后终于信了。不管如何,楚冥音能做到那一点,总归是有些术法在身上的。不一会儿,南风袭来,果然吹倒了一个茶盏。茶盏“咔哒”一声倒在桌上,里面残留的茶水流出来,渐渐在南海红木桌上显出一个字的模样。太后一见茶盏倒了,便一把抓住冥音:“冥音,你快来看,这代表哪一个大人啊?”冥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太后娘娘自己看。”太后转眸,眼神紧紧盯着那一摊水渍,竟然惊奇的发现,水渍在慢慢变化,最后,竟然在桌上组成了一个姓氏——楚。楚?太后握着冥音的手越发紧:“冥音,这是怎么回事?楚,朝中姓楚的官员,不都在…”太后一怔,继续道:“不都在你们楚家?”“不错。”冥音毫不避讳,拿起桌上“躺倒”的茶盏,又放回原位,道:“太后娘娘请看,这茶盏距离代表皇上的茶盏极近,也就是说,这位姓楚的官员,现在距离皇上极近,并非远在边边关的,我的父兄。”“那也就是…就是…”太后很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眼下的选择确实只剩下一个——楚灵音!思及此,她看向冥音,眼底不免又升起几分怀疑。楚冥音和楚灵音姐妹向来不和,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根本无法排除,这是冥音为了扳倒楚灵音,故意设下的圈套。冥音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低头,半掩眸中情绪:“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明日就设祭坛,让楚灵音为皇上祭祀祈福。倘若楚灵音祈福时,雷雨大作,那便证明她是皇上的煞星。”这时,林海正好熬了药过来。冥音便也停止了和太后的对话,转身去帮林海喂药。一副药喂下去,皇上的面色明显缓和了不少。冥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起身告退时,特意多提醒了一句:“皇上危在旦夕,还请太后娘娘尽早决断。”说完,就拖着长袍,款款离开。太后则因为那句话,愣在原地,琢磨良久。最终,终于决定先在慈安殿,让楚灵音做一场小的祈福活动,以做试探。冥音走出白马门时,已经是后半夜。徐伯靠在马车外睡着了,冥音便把他叫了起来。徐伯年过花甲,本来就觉浅,被冥音一打扰,当即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冥音连忙扶住他,道:“您进去,我来驾马吧。”徐伯诚惶诚恐:“小姐,这怎么好,您根本就…”“无妨,您年纪大了,不该等我这许久,而且,我也会驾马。”冥音预料了徐伯担忧的情况,提前堵住了他的说辞。一听说冥音会驾马,徐伯立刻惊讶的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