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深吸一口气,把茶盒上,按照楚国公的话吩咐留夏。反正外人看,也只是楚国公看重女儿。
这两日睡得多,到了晚上楚沂还睡不太着,屋里清净,倒是能把这事儿再捋捋。
去找人,无非有两种结果,要么收下要么回绝。
十三殿下是陈王的人,收下之后兴许还会告诉陈王,不过也正好跟陈王撇清关系。
楚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一夜睡得都不太安稳。
第二天上午,过了辰时,留夏就坐着楚国公府的马车去宝顺茶楼了,楚沂在屋里坐着看书,顺便等消息。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留夏又抱着茶叶回来了。
楚沂狐疑道:“没收?”
留夏摇摇头,“不是,奴婢没找到人。那小二说就没见过十三殿下,说茶楼庙小,哪儿见过那样的大佛。”
不应该呀。
楚沂当时清楚地听见陈王说宝顺茶楼,而盛京也没有叫‘保顺’‘宝舜’的茶楼,她不可能听错,更不可能记错。
留夏试探着道:“姑娘,莫不是您记错了,不是宝顺茶楼。”
楚沂又把茶叶掀开看了看,原封未动,“你再说说,怎么找的人?”
留夏捏了捏帕子,绞尽脑汁地想,省着忘了什么细节,“奴婢按照姑娘吩咐,先去雅间点了壶茶,然后把盒子掀开,等小二进来时说为了当日之事言谢,想见见十三殿下。”
的确是楚沂吩咐的,没一进去就无头苍蝇似的找人,东西也看了,既是茶楼,大约也能闻出是君山银针。
楚沂道:“你再出门,去盛京城最大的顺安茶楼,还是问刚刚的话,就当是宝顺茶楼。”
庙小不行,自然得找庙大。她没记错名字,既然楚国公说十三皇子和陈王走得近,那茶楼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找人而已,就算真的走错了也无妨,谁会和丫鬟计较。
楚沂估计留夏这回也找不到人,果然,临近正午,留夏又带着茶叶回来了,她跑了两趟,因为今日天气暖和,额头还出了一层薄汗。
留夏:“奴婢无用,还是没找到。”
楚沂:“无碍,把茶叶放桌上,你去妆匣里拿根银钗子,出去两趟也是辛苦。”
事情是办砸了,但也得等着傍晚楚国公回来告诉他。
这几日楚国公总来看她,今日肯定也会过来。
楚国公今日累得不轻,已是初三,还没定下让谁代皇上去祭天。上朝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跟村子大集似的,着实让人头疼。
推举庆王的有,推举陈王的也有,黎王一招以退为进,跟着大臣看热闹。
黎王话说得倒是漂亮,道:“论资历儿臣不如大哥,论才学不如七弟,便是论武功都不如五哥,儿臣以为,该是大哥代父皇祭天。”
朝堂中都是一身官服,也看不出谁是谁的人。黎王说完,崇盛皇帝挥了挥手,未做置评,只道:“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楚国公看皇上的意思,像是属意陈王的。只不过帝王心难猜,这或许又是一场试探。皇子争斗不休,楚国公府尚未站队,总之不能是黎王和陈王。
但庆王殿下忠厚有余才干不足,这些他都清楚,圣上怎会不清楚。
楚国公原以为楚沂这边有消息,但看茶叶还在桌上摆着,心里也明白了。
十三皇子这儿走不通。
楚沂一脸惭愧,左脸写着‘女儿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真是没用’,右脸是‘父亲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女儿还以为记错了,又让留夏去顺安茶楼看了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