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男子,兄长又是亲哥哥,自是不用藏拙。连父亲都说,她若为男子,必能振兴楚国公府的门楣。
只不过男女之事自出生就定好了,也不是楚瑾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对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楚瑾接受得很快,也没抱怨过,她甚至从未想过,做女子就不如男子了。
相反,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功课上可以胜过兄长,所以楚瑾在功课上更加用功,精益求精。
后来兄长去了书院,她还是跟着先生们在学堂读书,慢慢地,一直上到了十三岁。
楚国公府的姑娘到了十三岁就不用读书了,世家女多是十四五议亲,自这开始就要跟着主母学习理家之事。
她是顺风顺水,只不过,她后头还有一个怎么都不好好学的妹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常事,还总是以生病为由翘课。
这样一对比,就显得楚瑾更聪敏好学了。
但对于二妹妹懒散不上进,楚瑾也没暗自庆幸过,反而恨铁不成钢,只不过楚盈天性如此,也不好总逼迫。她是长女,又是嫡出,自认为该撑起楚国公府来,二妹妹如此,只有她足够依靠,楚盈才能过一辈子闲散日子,所以学得更加仔细认真。
尽管十三岁之后就不用去学堂了,但是楚瑾在功课上不曾懈怠,每日拿出来两个时辰看书,而管家理事这些学得也通透,直到十四岁跟着严氏出门赴宴,这些随着年岁印到她脑海里的诗词文章,就像炉子里刚点着的炭,慢慢开始发热。
楚瑾的名声逐渐起来了。
在这之前,严氏和楚国国在外人面前偶有夸她,楚国公夸大些,但严氏是真心实意觉得这个女儿好,长女聪慧,次女娇憨,严氏那几年心满意足。
在外虽然只说楚瑾,但严氏心里对两个女儿还是很喜爱的。
再加上楚瑾本来就做得不错,她的名声,一日比一日好。
外人都说,楚国公府的嫡女才貌双绝,父亲母亲对她满意,二妹妹懒散没错,可有她在,也自在。
那些日子,算得上是楚瑾在闺阁中极为快乐的时光了。
父母恩爱和睦,妹妹不惹事,其余的妾室庶妹也都安分。
楚国公府的下人都说,大姑娘笑起来明媚,可不是嘛,心里畅快,自然看什么都是好的。
楚瑾那时以为,如今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日后嫁一门当户对之人,相夫教子。但她没想过,日子还能再往上爬一爬。
后来一次外出,楚瑾有幸结识了七殿下。那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子,在朝有职位,很受皇上看重。
那时楚远程因为在书院读书,要考功名,想着先立业成家,亲事所以不急,所以楚瑾的亲事是严氏最先琢磨的。
挑来挑去就挑花了眼,从楚瑾十四岁出门开始,一直到十五岁都没定。
也就是这时,楚瑾在一次外出赴宴时,认识了萧秉言,得到了萧秉言的青睐。
萧秉言比她年长两岁,那会儿才十七岁,年纪轻轻气宇轩昂,接人待物彬彬有礼。才学也好,跟他楚瑾什么话都能说得上,楚瑾喜欢有才学之人。
没有架子,温文尔雅态度可亲,最重要的是,萧秉言并非对所有人都这样,只对楚瑾一个人例外。
在预料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前提下,楚瑾在那些日子里,的确真心实意地喜欢萧秉言。
那是独有的偏爱,萧秉言会制造偶遇,想方设法地来她会来的宴会,名贵珠宝各种礼物时常送过来,楚瑾见过的没见过的,只要是新奇东西,萧秉言都会拿来讨她欢心。
那可是皇子,竟然也会这么用心对一人。
不让她喊他殿下,更不用行礼,尽管楚瑾出身算是极为不错,但这些,只有萧秉言给过。
那时赴宴,楚瑾的诗词让书院学子捧读,书坊也有她的诗集。不仅学问有所成,就连在刺绣、画画、琴棋这些上面,她也能拔得头筹。
楚国公脸上有光,外人也赞叹楚瑾和萧秉言郎才女貌,是金童玉女。
这些事是楚国公和严氏乐见其成的,楚瑾还记得楚国公曾说过,“跟七殿下相处,要时刻记得殿下是皇子,不要使性子,多忍让些。”
那时萧秉言还未被封王,但在朝得利,不少人都说萧秉言是未来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