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没有他跟着萧秉言的日子多,秦临渊知道一些事,不过萧秉言成婚才一年多,他知道也有限。卷宗上面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也定不了什么罪过。
崇盛帝的意思不过是想给陈王留一条生路。
但是凭什么呢?
萧秉承把卷宗放了回去,道:“父皇,儿臣跟着陈王十多年,也知道不少事,这些卷宗上并未记载。”
或许别人这个时候还担心在崇盛皇帝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或是影响日后争皇位,可是自始至终,萧秉承都并非崇盛皇帝心中的太子人选,既然如此,何必在乎印象好一点还是坏一点。
萧秉承道:“儿臣自请入大理寺接受审问。”
为了权衡这些皇子的势力,崇盛皇帝必然会选一人执掌吏部,而此时,若是轻轻饶过陈王,在黎王那儿也说不过去,更会失了黎王的信任。
现在不是争的时机。
崇盛皇帝定定地看了萧秉承会儿,萧秉承想,崇盛帝的眼睛估计是看不太清,所以离得近时,盯着人得盯好一会儿。
咳嗽时有时会止不住,离得近,他好像还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只不过在龙涎香的遮掩下,似有似无并不真切。
“也好,你往大理寺走一趟吧,不过兄弟之间这么些年,也该有些情分在的。”
崇盛帝并不希望,萧秉承不给萧秉言留一丝机会,这样未免太过无情。
如今萧秉言没了母妃,如此污点,自是不可能坐那个位子。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贤妃已经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萧秉承低下头道:“的确有,以前我也真把贤妃当过自己的母亲,把陈王当作自己的亲兄长。可如今想想实在后怕,这几日我总在想,这么多年,他们母子看我,是以何种眼光看的,我母妃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些,岂能瞑目。”
“我有生母,倘若生母还在,如今会不会是不同的光景。父皇,可还记得我母妃长什么样子?”萧秉承说完这句,抬起头看了看崇盛皇帝。
他知道贤妃害死他母妃这件事还在几年之前,那时的确常想,但现在已经不怎么想了。
贤妃和陈王根本没有愧疚之心。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后宫的妃嫔一茬又一茬,崇盛皇帝自然是忘了。
谁进了御花园,都会感叹御花园花开得好,也会遇见喜欢的那一株花。可是过些日子,其他花还会开放,前赴后继数不过来。
萧秉承看崇盛皇帝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他觉得他母妃死地冤,没有外祖家撑腰。也没有人护着,贤妃竟然还觉得他母妃威胁大,实在可笑。
崇盛皇帝道:“依稀还记得她的样子,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大理寺吧。”
萧秉承点了点头,他去大理寺肯定不会什么说,尤其是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只是陈王该死,就算不死,也不能出来。
从御书房出去,萧秉承就去了大理寺。
跟沦为阶下囚的陈王不一样,他过去只是在卷宗上加一些事,然后便有诸位大臣轮番来大理寺接受盘问,一直到四月中旬,这件事儿才消停下来。
陈王从大理寺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被关了半个月,经过一层又一层的盘问,萧秉言人消瘦了不少,嘴边的胡子也长出来了,一点都看不出是皇子王爵之尊。
刚才在里面已经宣旨了,从今以后,他被幽禁在陈王府,无诏不得出,许多大臣也被抓起来了,至于是何下场,萧秉言也不知道。
留了一条命也是因为皇室不得出丑闻,封号还在,但和不在没什么区别。。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病死’在府中。
陈王问的最后一件事是,可否现在把陈王妃休弃,让她带着休书回娘家,以后永不再见。
娶秦书妍并非他本意,这一年多,秦书妍也受了不少委屈,临到最后,他就做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