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哺食还未摆上桌,秦石拉着小儿子仔细询问工序,坐在天井这里拿着镰刀就开始破竹。
待秦柳氏喊吃饭,他的脚边已经堆了一小堆尺寸一样的竹条。
吃饭时,秦石告知他们,营地里定下后天集体下秧苗,让各户到时候早些去领秧苗。
另外,卫指挥使底下的幕僚,贾师爷建议姜卫指挥使重新划分营地里的田地,让每户军户无论老弱病残人均两亩地的配额。均田后,则是每户需在每年秋收后上交三成米粮给到军中粮仓。
听完后,秦家人如出一撤想的都是,这风声透出来了,营里早些颁布下令,可别误了春耕才好。
要不然,好事怕是也会变坏事,田地砸手里荒了一季水稻。
片刻后,秦柳氏状作不经意地问他,“那,这几年的俸禄,新来的那位大人可有说什么?会多少补发些么?”
“目前不知,我都还没拿到朝廷的诏令文书,还是挂名总旗,当真半点消息不知唉。”秦石无奈应道,顺手夹了片香煎竹笋虫放嘴里,一嚼嘎吱脆。
送毛笋
秦朝阳睡前偷偷溜到秦朝宁的屋内,给他塞了钱掌柜给的二十文钱,“叔说腌菜和干捞粉都卖得好,托你的点子的福。”
秦朝宁把铜钱接过收下,继续放进那个给秦柳氏生辰礼的钱袋子里。
“幺儿”,秦朝阳爬上他的床,径直躺下,问秦朝宁,“像我们这样的人,日后识字了,不是还得穿着草甲随时待命,贱命一条?”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幺弟能够明白他的困惑。
他今日背着箩筐到县里的时候,碰上了有家仆抬轿子的少爷。对方的家仆看起来都比他过得好。那瞬间,他没由来地深感委屈,老天爷何其不公。
秦朝宁放好钱袋后,也躺了下来。他停顿了一瞬,问他哥,“哥,你今晚可有洗干净了?”
秦朝阳:“……”
你这臭小子,以前你怕黑天天赖我床上的时候咋不说。
“不干不净,从不生病”,秦朝阳牙痒痒地把秦朝宁的脑袋搓了两把。
被幺弟这么一通瞎打断,秦朝阳心中的郁结散了点。
“算了,你这个五岁的垂髫小童晓得个屁”,秦朝阳磨了磨牙,“睡了。”
秦朝阳的情绪,秦朝宁其实能理解。
他哥,他二姐,若是投生在他上辈子的世界里,也不过是普通的青少年,初中生,本就对人生充满迷茫的年纪。只是在宣朝的大环境下,普通老百姓确实难为,何况还是军户。
他想了想,劝慰道,“哥,钱大哥曾对我说过这么一番话,据说是孙夫子说的。”
孙夫子没说过,但是鲁迅说过,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