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惭愧,我们这土胚房没个正经厅堂,只好让你们屈就一下在天井纳纳凉”,秦石搬来矮几给他们放置糖水的碗。
“无妨,无妨,我们兄弟俩不拘小节”,钱掌柜笑着说道。
俩人闲聊了一会,钱掌柜让钱勤学把祥记和他们秦家的契约文书拿了出来。“石弟,这契约文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可在此处按个手印。”
“这里是此旬的毛利分成,共六两银子,你清点一下。”
秦石接过文书,经过这些日子每天丑时的识字,能半猜半懂看完。因为对钱掌柜一家信任,他便没喊秦朝宁来看,直接接过印泥,按下了手印。
分成的钱袋子,他接过就塞进了怀里,并没有拆开查看。
此时,钱勤学突然开口道,“石叔,勤学有一事还望听听您的想法,得到您的应许。”
闻言,秦石有一丝诧异,便看了一眼钱掌柜。见钱掌柜也摸不着头脑似的,他应道,“学哥儿有何事,尽管说。”
听罢,钱勤学挺直了腰板,把冒汗的手心往袖口藏了藏,才开始讲述孙夫子和私塾的事。孙夫子的考较就在明日了,钱勤学希望秦朝宁明日与他一道回私塾。
此真乃机不可失之事,还望秦家石叔与婶子看重。
他的话语里,再三说明宁哥儿是他见过最为聪颖的孩童,比之私塾里启蒙甲班的蒙童们还要卓绝。
此外,宁哥儿的过目不忘,过人的领悟能力,加之小小年纪便吃苦耐劳,以及显露出来的毅力与坚持,都是科举一途绝佳的品质。
末尾,他点出,孙夫子那边,倘若宁哥儿考较做好了,还会酌情减免束脩。
钱掌柜听着他夸秦朝宁的那些话,听得直点头,深感他们父子果然眼光如出一撤的那般好!
“我让幺儿和他娘亲、大哥,明日与你一道同去”,秦石沉思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和秦柳氏此前就有过想让幺子去进学的念头,只是原本还想观察一段时日,看看幺子自身是否有此念头。
现下听完已经过了童生试的钱勤学的一番话,他当下就把此事定了下来。
家里现存的银两在束脩这一块也是够的。更何况,钱勤学话里话外都是他这个大哥,会领着幺子好好做学问。
秦石不由得起身朝钱掌柜一家行了个大礼,“我们老秦家当真对掌柜您和学哥儿感激不尽!”
当初柳家让他们把幺儿送去王举人那当义男,他们夫妇俩是真心舍不得。
而钱掌柜和学哥儿这边,现下和他们家结了干亲,对宁哥儿掏心掏肺,幺子还是在自家养在膝下,将来哪怕要变更户籍,他们哪里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咱们家对你们老秦家也感激得很”,钱掌柜立即还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