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便是明德书院的院长,王举人。这位王夫子把他们一行人带到内院的正厅里。
这会,正厅里除了他们一行人,早已有十几个明德书院的学子在此等候着。
孙夫人与王举人在厅内寒暄片刻后,便各自坐在了正厅提前备好的书案前,抬手让对方书院的学子一一上前来问话。
随即,他们在裁好的纸张上,分别把这些学子的姓名、年龄、籍贯、三代写上,末尾备注:[1]此子性资敦厚、文行可称者,今xx年秀才举人xx为该学子保举,然后在其上盖上私印。
等到了秦朝宁上前时,王举人停下了手中的笔。他与秦朝宁四目相对了一瞬,侧过身问孙夫子道,“今年,你们启蒙班的蒙童也要下场?”
县试的报名费是一两银子,过去也有家境优渥的蒙童每年的县试都参加,权当试试。
王举人疑惑的是,面前这个憨态可掬,眼神澄澈的小子是不是也要下场。他是否需要为此学子保举,还是说他只是跟着夫子和师兄们来明德书院看看而已。
闻言,孙夫子抬头扫了一眼脸上笑容灿烂的秦朝宁,“……”
这小子当真常年虎头虎脑哇。
他顿了顿,告诉王举人道,“此子今年亦下场,劳烦王夫子帮忙保举。”
“好”,王举人顿时应下,把眼前的小子当成了花钱体验的蒙童。
直到秦朝宁把个人的三代信息说完整了,王举人才神情恍惚地看向孙夫子,“……”
军户营区军余幼丁???
所有人都知道,整个盐边县的百姓里头,前些年都是军户最穷,现在也不见得富裕。这孩童如何得以下场应试?
而且让他着实纳闷的是,他总感觉这秦家的信息有些眼熟。
见状,孙夫子与他对视了一霎,语气平淡地说道,“咳,信息确实如此,其中无误。劳烦劳烦王夫子了。”
谁能想到幼丁会下场举试呢?说实话,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
王举人:“……”
他只好抬笔把秦朝宁的保举文书写完。搞完后,他的整个人仍旧疑惑不解。
待东篱书院一行人都离开了明德书院,他才想起来,此子不就是前年柳家给他推荐的义男书童。当时柳家他们明言此子聪明伶俐,性情质朴,他还不太相信来着。
今日这般看来,这小子怕是当真聪颖,有过人之处。这孙老头可真藏得深!刚才竟然半点不动声色,按捺得住!
于是乎,王举人接下来对自己明德书院这帮即将要下场应试的学子们,要求更严格了。
县试的名额就那些个,僧多肉少。你不用功,总有别人用功。
二月初八这天,盐边县所有需要参加的学子们都前去县衙报名县试。
这天的一大清早,东篱书院举试班里,除了钱勤学与另外一名童生外,其余十二人都跟着孙夫子前往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