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法国、迷情乱意的爱情故事。年轻男女,忠贞和越轨,爱情态度摇摆不定,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与佯装文静端庄实则万般卑劣的女学生,诱惑丛生间,两人堕落进了一段危险的背德关系中,大胆的用暴力和忄生爱来直观展现冲突。梁雯的手指轻轻拂过剧本封皮上的名字,伴着昂德的介绍声开始了翻阅,薄薄的几页纸,每一场次的情景台词动作在几句话之间就尽数交代完毕了,这竟然就是所谓的剧本。她想起了之前那位几近声泪俱下的男演员。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威尼斯电影节的红毯上,长忄仓短炮四面夹击,昂德毫不畏惧地表达过,仔细推敲、反复核对的剧本他不需要,那是对演员自由灵魂的束缚,也是对他执导能力的架空,更是斩断通往极致艺术境界的魔鬼之刃。所以没有编剧,没有剧本。昂德自己就是造物主。梁雯看向正在认真解构影片的昂德,每每谈及工作相关,他总会收起平日里一切吊儿郎当的模样,真正是近乎虔诚般地对待他所热爱的,就好似心无旁骛的朝圣者,他在这一刻闪着动人的光亮,让人为之倾倒。法南艺的毕业典礼上,昂德作为偏科天才,本无缘优秀学生之列,奈何呼声太高,才能太瞩目,校方独独为他增设了特殊荣誉的授带仪式,在他斩获威尼斯银狮奖后,更是破例让他入驻法南艺的名人堂。他从不将个人得失常挂嘴边,更不对毕生热爱强加修辞。昂德不在其上花言巧语,讲完提前备好的感言后,台下众学生欢呼声连续不断,意气风发的昂德尤显局促嘴笨了,难得笑得腼腆,“谢谢。”梁雯从不希望,也不敢想昂德失去这些。所以她比谁都想为昂德守护住。“我打算加一场戏。”昂德出其不意,“你觉得可以吗,雯?”会议厅内的众人齐刷刷看向梁雯。梅琳达和盖里森面面相觑,觉得十分惊讶,那可是昂德,连剧本都是存在脑袋里的昂德啊,加什么戏,减什么戏全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从前哪里听说过他想加一场戏还会征求演员意见的,况且还是走剧情的片段。是的,昂德方才提到的加戏,是指女主角教男主角中文。他们俩不知道昂德和梁雯在“教中文”上的渊源,可梁雯心里头是再清楚不过的,即使昂德此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本就是多思多疑的性子,难免强加联想,认为昂德就是在故意使旧事重演。毕竟她躲得明显,依昂德的聪明怕是早就看了个透彻,梁雯越想避嫌,他便越要顺杆子上爬,惯会使坏捉弄,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原本性格,本以为三年也该有长进了,却不想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了。不过梁雯始终不愿承认是自己心有顾及。捉弄也好,报复也罢,梁雯都不希望再度发生了。“我完全没有问题啊。”想是这样想,但面子上梁雯还是要全得漂亮。她故意说得轻飘飘的,好似在讲别人的事一样。所以会议结束后,梁雯叫住了昂德。他好像心情不错,带着浅笑耐心等梁雯开口。梁雯深吸一口气,从未觉得斟词酌句有这么艰难过,试探性地说道:“我想,我们现在是工作关系,也都希望这部电影能拍摄顺利,既然那些陈年旧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提了吧,免得把关系闹得复杂……”“你留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昂德瞬时敛起笑容。梁雯有些不敢看昂德。“怎么,跟我的那些成年旧事,就这么让你觉得难以启齿吗?”昂德眸光冷了三分,他将陈年旧事几个字咬得极重。梁雯妄图辩解,“不是的……”“我要是偏不答应,如何呢?”昂德笑眯眯地拒绝。看似不在意,其实他是真的有些恼了。梁雯语塞,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过分绝情了,但挫败之后,还是想极力再争取一下,于是迅速整理了脑子里如毛线一样乱糟糟的话语,刚准备开口再提,就被昂德一个手势制止了。“梁雯小姐,你如果是因为方才的加戏而担心,那大可不必,我只是作为导演,基于事实希望影片能呈现更贴合现实的效果,跟什么过往,没有任何的关系。”昂德用了一副疏离的官方腔调,换上了客套的称谓。这话令梁雯有些窘迫,倒像是在暗指她自作多情了。可梁雯还是轻轻说道:“谢谢。”昂德未作多留,走出了会议厅。梁雯知道,他还是生气了,每回他发怒都是暗暗生闷气,就会像刚刚那样来不及揣口袋,甩手急匆匆便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