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就异常稀少,一直在一起,感情也很稳定,也猜不准到底是一直没出戏还是真的爱上了现实中的这个人。梅琳达显然很认同,突然有些伤感。葡萄似的眼睛圆溜溜的,里面满是迷茫。“雯,那要怎么才知道,我爱上的是戏里的这个角色,还是剧外的那个人。”梅琳达突然抬头看向梁雯,语气都变得焦急起来。显然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庞杂又难有规律。因为感情本就是很无解的产物。虚无缥缈,毫无规律可言。即便是感情专家,也没法有百分百的把握。她只能尽可能给梅琳达一些有帮助的建议,梁雯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爱情能手,相反她这方面开窍得有些晚,但可贵的是,她有相似的经验,尽管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可也是感同身受了。梁雯一边回答,一边不由自主拿自己做起了比照。“你喜欢对方戏中角色的人设吗?”当然不应该。察尔金放在现实中就是那种最恶劣的浪子,好皮囊,花花肠,嘴巴最最坏,哄得了女孩儿的开心,也骗得了女孩儿的感情,更伤得了女孩儿的真心,他太自由了,所有的过往都是他的辉煌战绩,所有的手段技巧都是他的称心武器。这样的人渣,梁雯避之不及,谈何喜欢。可是昂德,曾经也是浪子。“你会因为对方戏中的台词而突然心跳加速吗?”好像也不应该。但当他张口时,自己的心跳就一直没有慢过。任何台词都像催化剂,把一切激情点燃抛掷升空。梅琳达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不确定,“我跟他没有多少对手戏,甚至都没有台词,但那一刻我就是会担心,就是会心疼,我都想干脆不要管什么拍摄了,恨不得直接过去安慰他。”梁雯立刻猜出梅琳达说的人是盖里森。他们俩最近有一些单独的戏份要拍摄,影片中文莺和察尔金一直秘密维持关系,但这层窗户纸迟早要捅破,两个感情新鲜又趣味相投的薄情人,自然不会在乎身边的正牌男女友,彼此撕破脸后,米娜和安德烈就被甩了。两个失意人拖着行李箱,在酒店门口相遇。外面下着小雨,院内石板潮湿。他们相顾无言。是同病相怜者。梅琳达此时说的应当就是这场戏。“可是当摄影机一移开,他出戏得好快,我知道自己不该委屈,但他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忧心忡忡,依旧跟别人打得火热,玩笑开得很棒,大家都被逗乐了,那一秒我真的感到很疲惫,很酸涩,不对等,我很难受,被忽视的难受。”难怪这两天组里在传梅琳达和盖里森闹了矛盾。两个人不再打闹,还是梅琳达单方面不理会。“其实我没有在生气,只是下意识就想躲他,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当他出现在周围时,我又想去捕捉他的身影,是不是很奇怪很怯懦?”梁雯沉思片刻,轻轻抱住了梅琳达。“不,你愿意分享出来,证明你非常勇敢。”梅琳达笑得有点苦,像包裹着糖衣的小药片,“所以,我真的好困惑,我已经成功入戏了,演得很好,那什么时候可以出戏呢?”梁雯突然有些词穷,她也被难倒了。“没有人比你自己更能懂感情的真实含义,也许探索的过程并不顺利,你会有千百个疑问,也会时不时犹疑,但结果不能被决定,只能被等待,一切交给时间,日久见人心。”梁雯摸了摸梅琳达的头。梅琳达和盖里森之间,应该很早很早就超脱友情了。“只要是对的他,哪怕山海难平,也终会来到你的面前的。”梁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远处,招了招手。盖里森其实已经在那边张望好久了,又是探头,又是踱步,端着两个满满当当的餐盘,比餐厅的服务生还要笔挺敬业,看到梁雯的动作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上来就噼里啪啦撂出一大堆话。“你是不是傻了,大早上对着一个空盘子就能饱吗?”说话间他将其中一个餐碟放到了梅琳达面前,里面装着的都是她爱吃的。梅琳达疑惑地张大嘴巴。“你什么时候才打算理理我啊。”盖里森别别扭扭问道。自从上次拍完戏,梅琳达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对他敬而远之,爱答不理,盖里森越是想说笑话逗她开心,越是适得其反,他是绞尽脑汁,水也送了,好吃的也送了,就差捶腿揉肩一整套上手伺候了。“你们坐下来吃吧,我先走了。”梁雯起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