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德那时候也是二话没说,直接这样扛起梁雯,轻放在了后座上,见她半天也扣不好头盔,一边说她笨一边侧过身,三两下就系好了,还不等梁雯组织好语言辩驳,一身轰鸣后,梁雯就被惯性甩到了他的后背上。半小时的车程,梁雯紧闭着眼睛,双手牢牢交握在昂德身前。“你是要把我勒死吗?”昂德停车后十分气愤地质问,掀起衣服下摆让梁雯看,精瘦的腰腹上很赫然是是两道浅色的红痕。梁雯语塞,尴尬地望向天空。当她回过神时,就发现昂德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高跟鞋还孤零零地被遗忘在原地。“鞋!”“什么时候了,还有空管鞋。”“这是剧组的,不能弄丢。”在梁雯一再的要求下,昂德只能折返。他单手把高跟鞋拎起来,不禁好奇,“这鞋跟,能戳死人吗?”“那你要不试试?”梁雯没好气地说道。而后她听到昂德的轻笑声,“你舍得?”又一个巴掌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昂德的背上。梁雯耳朵尖红得仿佛要滴血,连面颊上都泛着红晕。这人嘴里就没句正经话。当昂德将梁雯放下来后,她看着准确无误的房门号码,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显得有些呆呆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嗯?”昂德挑挑眉。梁雯眨眨眼睛,索性选择不回答他。钥匙一旋,门便开了。“要我送你进去吗?”昂德很是殷切。梁雯瞪了他一眼,用大半个身子挡住了门,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用。”她侧身进到房间内,正打算关上门,却被昂德伸手挡住。作者有话说:在追更还没收藏的宝儿可以点个收藏,下次更容易找到~昂德一脸犹疑,耸立的眉头下是浓重的阴影。“还有什么事吗?”梁雯问道。他抿着唇,走廊灯光昏黄,一双眼睛尤为的亮。“对不起。”昂德说这句话时,用的是中文。梁雯立即便明白,他是为方才片场里的那句冲动话道歉。在家教课上,学到常用短语时,梁雯最先教昂德的就是这句对不起,他当时总也念不准,梁雯忍着笑,好耐心地比着口型,矫正他的读音。梁雯眸光微颤,这些她从来没忘记过。那时候,昂德问梁雯,为什么要先学这句。梁雯的回答颇有些绕口。她说的是,只有明白失去之可贵,才懂拥有之不易,道歉同理。很多很多人是难以将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出口的,所以只有先懂得了一句歉意的沉重,才能在伤害到别人之前试着冷静下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道歉有时并不能真正抹平伤害,但却不可缺失。面对受害者,它代表着一种安抚;面对陌生人,它代表着一种礼貌;面对家人,它代表着一种承诺;而爱人之间,则是另一种意思:对不起,我爱你。梁雯还开玩笑讲过,以后跟她道歉,只接受中文,标准的中文才行,要是说法语,她才不接收,还要故意装听不懂。所以现在昂德真的用中文说了。他还记得,一直记到了现在。梁雯有些动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能看出昂德此刻的紧张,他只要心里歉疚,往常各式样的吊儿郎当就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紧皱的眉,压得眼眸低垂,死死抿紧嘴唇,嘴角的弧度滑稽地向下撇着。那么大的个子,垂头丧气地缩在门框内。像极了被大雨浇了个透又被踩了尾巴的伤心小狗。梁雯感觉自己怎么能不原谅他。她甚至在消耗巨大的忍耐力,克制住想去摸头安抚的冲动。“没关系。”最终梁雯只能用标准的回答来作结。昂德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面上的神情甚至要比上一秒更加纠结,扶住门框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叩击着,他突然抬起头,险些撞到了门框顶部,但依旧磨不掉眼睛中愈发亮的光。“要吃可露丽吗?”他问得那样兴冲冲,如果有的话,耳朵就已经冒出来了。梁雯最喜欢的法国甜点就是可露丽,昂德提出这样的询问,像是在示好,也像是在弥补歉意,又或者是单纯就想为梁雯买,再或者是其他什么的,谁知道呢,他问得那么真诚,究竟是什么原因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嗯。”她只犹豫了刹那,便轻轻点下了头。梁雯知道,自己不该答应,但面对昂德,她拒绝不了。没人能拒绝昂德,不是吗?“bonnenuit(晚安)”他撤回手,退后几步站回到走廊上,“我明天要早去片场,不能亲自给你送,醒了后拨电话,服务生会把东西直接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