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敬尧沉默着不说话,谢灵曜扭过头去看着他,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靠在驾驶座上,手按在方向盘上,略微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不是。”严敬尧轻声回答,“叶卡捷琳娜没跟你说吗?”
谢灵曜觉得莫名有点烦躁:“你不能自己说?”
“因为那里是我的家。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放在家里才比较安全,跟睡觉前一定会锁门同一个道理。陛下,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严敬尧歪头看过来,看到陛下不动声色的脸。
在这狭小的车间里,任何反应,动作,乃至一瞬间的情绪,都以十倍被放大。
谢灵曜低声骂了一句:“混账!”
说话的艺术
严敬尧对这个评价,只是付之一笑,谢灵曜生气了,严敬尧却好像更加愉快,可能在疲倦的时候,特别需要一点刺激来维持状态。在很多情况下,他都是胆大包天,把陛下当成私有物,并且一定要放在家里,甚至不跟陛下本人商量。
陛下何时受过这种挑衅?换做以前,倘若有人敢对他口出狂言,他马上把这个人拉到山里喂狼!但现在他还觉得挺刺激。
可见,有些话在大殿朝堂上讲,那叫大逆不道;在只有两个人的车里,那就变成打情骂俏了。
谢灵曜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有处事不惊的气派。毕竟严敬尧盛赞他像一块冰,尽管他内心有个地方已经开始沸腾冒烟了,但他依然觉得自己能稳住。
谢灵曜脸上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莫非还想把孤关起来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陛下不要刺激我哦。”
谢灵曜嗤笑:“你倒是挺坦诚。”
“陛下,我这几天很累。”
严敬尧的疲倦不是装的,谢灵曜看在眼里。
但严敬尧特地挑吃完饭在车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说,还主动伸手摸了摸陛下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轻声说,“所以许多话不过脑子,可能想到什么就说了,也会做错事,你多担待。”
严敬尧真是个会说话的人,谢灵曜只觉得一股热浪狂冲到头顶,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惊涛骇浪,他无法拒绝这种含蓄又尖锐的试探。
身为导演,严敬尧有一项特殊的才华:他从不直说什么,但擅长诱导别人说。
恰好,如果对面是陛下这种心思缜密,能将他的话猜个七七八八,但又生性多疑,拿不定最后主意的,反应最有趣。
严敬尧很喜欢看陛下的反应,哪怕现在陛下暴怒,掐着他的脖子,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扬言要将他碎尸万段,他也十分乐意,并觉得陛下还挺可爱。
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谢灵曜的回应是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