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本想做一个听客,但却越发觉得眼前的姑娘单薄的令人心疼。
“再后来,我就跟着我爷爷学修电器,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一点光,我受不了黑,电闸一旦出错,都是我在修,厉害吧。”
雷声阵阵,雨水依旧下个不停。
谢忱看不到林听此刻的表情,他只听到自己发自肺腑地说。
“嗯,厉害啊,林三三,你很酷。”
林听鼻子发酸,明明不想哭的,可就是这样,眼泪也会不听话的掉下来,和她一样,很不听话。
“谢二狗,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林听吗?”她自顾自道,“因为所有人都希望我以后听话,安静,乖巧,照着他们的心意而活。”
谢忱想起来她留下的纸条背面,写着的那两个字,不听。
“那你改个名,以后叫你林不听,怎么样。”谢忱语气揶揄,缓和着气氛,低头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在这黑暗中,宛若一盏明灯。
“那也行。”林听笑了下,发自内心地说,“谢忱,我觉得又喜欢你一点了。”
“你矜持点吧林三三,没见过你这么直球的。”谢忱笑笑道。
这姑娘,怎么心情变化这么快啊,像是自己把自己哄好,又怕别人心疼似的。
林听倒不认同,“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我给你留个面子,小声点。”
“我真谢谢你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查成绩的缘故,林父林母没有紧赶着这天来弯月镇找她。
何春霞一早就发现林听不见了,她没有急躁得慌不择路,反而平静得可怕。
林磊只是静静地关上了门,说了一句:“咱家女儿的性子最像谁,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她置气干嘛?都太幼稚了。”
夫妻俩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老太太两口,他们年纪大了,有时候不要太为年轻人担心。
何春霞默默看完林听留下的信,坐在房间的床上很安静得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她想起来当年和林听外婆置气的那段日子。
何书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镇上一枝花,后来嫁到了弯月镇的李家,老李走得早,何春霞小的时候没了爹,是何书意老太太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后来何春霞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跟着何老太太姓。
那个年代,镇上百姓家文化水平普遍不是很高,何书意老太太也没念过两年书,便家道中落了,嫁给老李家,也就一辈子只顾着生活和孩子。
当年给何春霞起得名字就叫李妮,没啥含义,小名就叫妮儿,叫着方便就够了没人指望她能走出去,除了何书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