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钰不动声色,只管盯着她脸上覆着的帕子。
半个多时辰过去,她上前,小心揭下帕子,将镜子举到曦妃面前,“娘娘,请看。”
镜子里是一张如花似玉般的娇美面容,曦妃喜盈于色,接过镜子,歪头侧脸,仔细欣赏。
她的美,世间少有,无与伦比。
柳烟钰见状,直起身,“娘娘,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曦妃表情明显有些漫不经心,她连看也没看柳烟钰,语气轻谩地说道:“去吧。”
再没了之前的妥协与柔和。
容颜恢复,她便是荣宠无限的曦妃娘娘,除了皇上,谁的脸色都不必看。
柳烟钰并不介意,临出宫门前,她刻意回头,叮嘱身后跟着的玉姑姑,“烦请姑姑再提醒下曦妃娘娘,万不可见风,万不可用力,否则前功尽弃。”
玉姑姑权不当回事,只以为是柳烟钰故弄玄虚,应付式地答应两声。
该叮嘱的叮嘱到,完成任务的柳烟钰折转身回了东宫。
胥康白日里没空,晚间匆匆赶回后,开口第一句便是问:“事情进展如何?”
柳烟钰慵懒靠在引枕上,答:“依殿下所言,一切顺利。”
胥康表情松懈,“那便好。折腾了七日,等得便是今晚。”
这一晚的两人都没什么睡意,柳烟钰靠着引枕看医书,胥康坐在圈椅里,慢慢品茶。
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曾泽安每隔一会儿会进来禀报下消息。
“绛紫宫里张灯结彩,喜庆非凡的。”
“皇上差钱公公去绛紫宫,说今晚留宿绛紫宫。”
“曦妃娘娘盛装候迎皇上,皇上见到后大喜过望,当着宫人的面,抱着曦妃进了寝殿。”
“皇上与曦妃娘娘正在用膳。”
每次有消息,胥康和柳烟钰都会默契地对望一言,虽无任何交流,但想说的话,彼此都懂。
最后一次,曾泽安是急慌慌地跑进来的,他跪下,连带着声音都发着颤,“太子,太子妃,皇上与曦妃娘娘共赴云雨之时,忽然将曦妃踢下榻,之后皇上急急穿衣离开。现正在前殿大发脾气,传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速去觐见。”
胥康和柳烟钰对望一眼。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胥康上前,等柳烟钰下榻后,他执起她的手,沉稳有力地说道:“有孤在,不必担心。”
胥康扶着柳烟钰匆匆赶往大殿。
在大殿门口,两人遇着像无头苍蝇般乱转的钱公公,见到两人,钱公公疾步走上前,“太子殿下,皇上正处于盛怒之中,您千万当心。”
胥康面色不变,从容问道:“所为何事?”
“也不知是怎么了,”提到此事,钱公公表情纳罕,“皇上去绛紫宫时,曦妃娘娘的确是已经恢复,丰容盛鬋、出水芙蓉,她陪皇上用膳,相谈甚欢,一直都是好好的。用完膳,皇上便让曦妃侍寝。过了一刻,皇上突然就将曦妃踢下了榻,盛怒非常的,笼上衣服便出了绛紫宫,回来后便命您二位即刻觐见。到现在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钱公公紧张万分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粗略一讲,“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皇上现在处在盛怒之中。”
胥康微微点头:“谢钱公公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