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是玫瑰味的。黎珀和玫瑰很熟,毕竟送他玫瑰的人每年都得排长队,只不过他从没收过,也没细闻过。
如今细细闻起来,这味道居然还很好闻,里面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冷,稀释了玫瑰的浓烈,浓淡相宜,极为惑人。
等等……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黎珀用力闭了闭眼,清除掉脑海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他的眼眶被熬得通红,眼尾更甚,远处看甚至像被抹了胭脂。
额头冷汗密布,黎珀费力地撑起头颅,然后垂下右手,摸索左边的裤袋——他记得自己的抑制剂就放在那个位置。
黑色长裤本就紧身,此刻他的坐姿更是将那块布料绷得死紧,一点缝隙都不留。抑制剂的盒子被裤袋牢牢束缚在内,四角撑起,尖锐的弧度磨得黎珀手指生疼。他本就没什么力气,手指软绵绵的,根本探不进去,更别提把抑制剂盒子给抽出来了。
黎珀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浑身热到极点,细细密密的痒意顺着后颈扩散开来,爬遍了他的全身,没有一处躲得过。不仅眼眶遭殃,连眼珠都逐渐攀上了血丝,眼睛干涩又难受。
为了缓解眼眶的干涩,黎珀用力逼出生理性的眼泪,岂料用力过猛,泪珠直接顺着眼角滚了下来,直直流到颊边。
可黎珀顾不上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忽然从心底蔓延上来,奔着全身流去。紧接着,黎珀忽然有些口干舌燥,遏制不住的渴意涌了上来,逼得他舌根止不住分泌出唾液。
好渴。
好想喝水。
因为缺水,黎珀的双眼更加干涩,他不得不用力挤出更多眼泪,才能不让自己难受得闭上眼。
裤袋终于在他的努力下掀开了一条缝,黎珀忍着手指的剧痛,努力戳进去,将抑制剂盒子够了出来。
抑制剂盒子的边角极为锋利,黎珀的手指险些被割破,还好最后一刻他及时松手,那里只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白痕。
颤抖的手指握住抑制剂的盒子,黎珀急着打开盒子取出抑制剂,却在此刻绝望地发现盒子外面还有一层严实的薄膜。
薄膜滑又紧,黎珀双手本就使不上力气,根本不可能精细地撕开薄膜袋。
情急之下,他只能上牙咬。
可是,手都使不上力气,更别提牙了。纸盒光洁的表面被咬出一个牙印,可那层薄膜却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半分破损的意思。
黎珀绝望了。
好不容易拿出抑制剂,却不能用,这无异于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而且就算打开了薄膜,他就能使用抑制剂了吗?不见得。万一需要组装试剂、查看说明书……光是想想,黎珀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