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看不出来,我就不会与你同行了。”不可否认,一个聪明的敌人都好过一个愚蠢的同伴。阿徕紧跟着姜茶,却也完美地同姜茶保持着一丈的距离,“这时候你来苗地做什么?你要知道这两年苗族内乱,都是苗人往外走。”“我……”姜茶顿了顿,“我来找我未婚夫,苗族大乱,我与他失联许久,不放心就入苗地来找他。”阿徕身形一顿,赫然抬头看着姜茶的背影。“怎么了?”察觉到阿徕的异样,她回头问。“没怎么。”阿徕跟上,“你,你未婚夫是哪个寨子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不必。”姜茶语气冷下来,这个阿徕问得未免多了些,“待我看看这群抓孩子的苗人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会去找。”两人自此陷入沉默,谁也没再主动说话,直到追踪到那群苗人的踪迹。“阿茶姑娘,不能再往前了。”阿徕叫住继续往前的姜茶,“他们在前面放置了蛊虫,一但靠近就会被发现。”姜茶停下脚步,仔细查看前面的树木和落叶堆积的地面,结果什么异样都没能看出来。阿徕似乎看出了姜茶的心思,“单纯用人眼是看不出的。”他抬手,一条翠绿的小蛇盘上他的手背,冲姜茶吐着蛇信。“你有办法?”姜茶心说这种时候就得靠阿徕这种专业人士了。“嗯。”阿徕蹲下身,将翠绿小蛇放置地上,“阿茶,去,把那些虫子都吃了。”翠绿小蛇似乎能听懂他说话,朝着他吐了吐蛇信才向前方爬去,其速度极快,转眼就不见了踪迹。“等等,你的蛇叫阿茶?”姜茶冷着眼。“是啊。”阿徕语气里透着些许笑意,“我是在茶园里发现它的,见它通体翠绿便给它取名阿茶。刚才不说,只是不想引起你不必要的误会。”姜茶不再搭理他,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叫阿徕的男人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过了约摸两刻钟,那叫阿茶的小蛇回来了,肚子鼓鼓的,显然饱餐了一顿。阿徕把小蛇收回衣袖下,“我们可以过去了。”两人小心翼翼靠近,一人躲在一棵一人环抱的树干后往前方的一处不太深的山坳看去。山坳里有一个祭坛,那十几个孩子就跪在祭坛前,一个祭司打扮的男人正在做法,哼唱着怪异的祭祀咒语跳着步伐诡异的舞姿。“金水寨祭司?”姜茶下意识喃喃。“他不是。”阿徕道。姜茶不意外,毕竟阿徕坚称这群金水寨寨民是其他寨子假扮的,那么在他看来这个祭司也是假的。只是阿徕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姜茶意外了。“我才是金水寨祭司。”--------------------作者有话要说:是江醒。姜茶觉得这个阿徕有问题,很有问题。谁会跟一个半路认识的可疑人物透露身份?傻子都不会吧?可阿徕就是这么做了,那原因呢?姜茶想从阿徕身上找出蛛丝马迹,然而这人脸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张嘴和被遮了轮廓的眼睛,她认识的苗人屈指可数还忘了相貌,仅凭这点她认不出他来。“你认识我?”思来想去,阿徕如此透露身份的原因有四个,一是真傻,二是完全不将她放眼里,三是知道她的身份知晓她的来意,四是他压根就是在胡编乱造,后两种可能性最大。这苗地有谁会认识自己呢?雇主?那个苗族少年?阿徕摇头,“应该不认识,倒是看着面善。”不会这么巧吧?姜茶从兜里摸出骨哨,“见过吗?”阿徕与姜茶离了一丈远,看不太清楚,回答得模糊,“这是人骨骨哨吧,我有见过类似的。”姜茶松了一口气,这种骨哨在苗族应该不少见,他见过类似的正常,只要没见过这一个就成。“这是你未婚夫给你的?”这种猜测很正常,一个中原女子来苗地寻夫,手里拿着一个苗族人才会有的骨哨,难免往定情信物上猜测。“不关你事。”姜茶对阿徕的防备更重了些。阿徕把姜茶的回答当作承认,“你好像不认识你未婚夫,你刚才是把我当作他了对不对?”姜茶听笑了,眼神冷得像刀子,“真抱歉给了你我脾气很好的错觉。”阿徕识趣闭嘴。山坳里的祭坛很简陋,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在姜茶这个外地人看来,那祭司围着孩童神神叨叨地跳祭祀舞,活像个浑身抽搐的疯子。“不是用来喂蛊虫的吗,怎么还要作法?”姜茶看得乏味,“如果我没看错,他这应该是第三次重复同样的动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