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听见陆熠辰在耳边说:“别紧张,跟着我就好。”几个拍子下来,木兰终于放松,头一次享受到跳舞的乐趣。两个人离的那么近,又那么彬彬有礼,执手搭肩,互相凝望的是深情眼眸,脚尖却一刻不停,每次旋转都是一次晕眩的快乐,眼前一秒之内过尽千帆,转回原点还是身边的那个人,怪不得《飘》里的斯嘉丽,那么沉迷于舞蹈。舞曲停下来,换回舒缓音乐,众人暂时休息。木兰在人群中找到了顾依一,顾依一正端一杯香槟发呆,回过神看见她,俏皮与她碰杯,可是刚说了两句话,顾依一便把酒杯往木兰手里一塞:“我去一下洗手间。”木兰把酒杯放进来往侍者的托盘,回身看门外。夜色里,齐晗正走进来。齐晗一进来,就直奔陆熠辰,两人耳语几句,去到僻静角落坐下来,面色严肃的谈论什么事情。不一会,陆启轩也加入进去,三人干脆一并去了吸烟室,似是有重要事情。顾依一去洗手间,纯粹是为了躲齐晗。她正坐在隔间里发愣,被一阵乱糟糟的高跟鞋声音惊醒。那一阵脚步声,伴着三四个音色不同的嗓子,七嘴八舌的谈话。女生去洗手间,免不了八卦,其中一个人,说出一个名字,顾依一本来就心思烦乱,一听见那个名字,顿时心惊肉跳。只听那个声音说:“叶路怎么样?还在家躺着呢?”另外一个声音嗤笑了一声:“过去总听说他爸威胁他再混夜店,不务正业,就把儿子腿打断,以为不过是说狠话,没想到,叶路他爸,真给他腿打断了!据说黄花梨木的椅子,愣给打的散了架!直接打成小腿骨折。”然后是清脆的粉饼盒盖扣下的咔嗒一声,第一个声音语气满是震惊:“他干什么了?他爸下手那么狠?”第二个声音回答:“谁知道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他家急需的一笔银行贷款批不下来,上边放下话,让他爸回去问问他宝贝儿子都干了什么?平时叶路人品就不好,闯的祸不计其数,他爸气的发疯,才往死里打他。”水龙头被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外面几个人说说笑笑离开了,洗手间重新安静下来。叶路得罪了什么人?一想到自己在夜店被叶路那个人渣在酒里下药算计的事情,顾依一就恨得咬牙切齿。只是那件事早已没有证据可寻,最主要的是,她自己的逃避心里,不想惊动家里去处理叶路,更不想被刨根问底,把和齐晗发生的事情对别人说出来。不过听见叶路遭难的消息,不可谓不快意,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何必为了躲齐晗,缩头缩脑的躲在洗手间不敢出去?其实不过是鸵鸟心态,宴会才刚开始不久,哪能一直躲在洗手间不见人?顾依一现在自己也不太清楚对齐晗的逃避是出于什么理由,最初的痛恨已经过去,她现在似乎更怕发现他好的一面,她很希望自己可以纯粹的讨厌他,那样会更轻松。手机已经收到好几条短信,是别人在询问她的去向,顾依一做了几次深呼吸,站起来走了出去。吸烟室里,三个男人两个正抽烟,只有陆熠辰不抽,看着齐晗和陆启轩吞云吐雾。他开口问齐晗:“你的意思是,云跃的那个祥云计划,要推出的新药品,是和我们一样的种类?祥云计划才推出几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齐晗手指轻弹,一截烟灰掉落:“这就是蹊跷之处,我在祥云内部的人已经职位不低,但是打听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这个项目是云跃的小儿子王铎亲手主抓,据说这是他在业绩上超过他哥哥的唯一可能,保密工作严密的匪夷所思,项目具体研究进程,没几个人知道。”陆启轩沉思:“我预感不太好,明天着手派人调查,看看能查出点什么。”顾依一做足了心理准备从洗手间出来,打算在公众场合自然的直面齐晗,可是这个人基本上整个舞会都没有露面,连带着两个表哥也消失了。最后舞会结束,宾客如云散去,顾依一一个人穿过宴会场的后花园,打算抄近路去车库取车,结果走上石子小路才知道厉害。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个不注意就崴下去,顾依一堪堪站稳,可是那只脚再落地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怪不得这条路没人走,顾依一试着走回去,结果一步一吸气,脚踝某一处明显感觉错位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提起裙摆,坐在花坛边缘,打算给司机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