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闭门羹了?我示意吉祥给安德全看那食盒:“听闻太子殿下政务繁忙,我带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一份马蹄糕给殿下,既然他忙,那我便不进去了,你带吉祥去送一趟吧。”“好嘞!小的明白。”安德全很是高兴。他替李桢传了得罪我的话,此时知道我没有为难他,便立刻领着吉祥进了书房。片刻后,吉祥出来了。我领着她回寝殿,一路上问道:“你见到太子了?”“见到了,吃的也送到了,太子殿下让我端出来放在一边,说他过会儿就吃。”那也不是很打脸嘛,我想。下回可以再接再厉。我要求也不高,大家好好相处就行了啊。我接着问:“然后呢?”“然后,太子殿下问我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小姐从广州府带来的贴身丫鬟。我就如实回答了。但殿下听了后,脸上的神色有点儿奇怪……唔,像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思?我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状况。但很快,我就弄明白了李祯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儿了。当天晚上,他打发了一个小厮过来传他的话,说是要给吉祥改名。东宫里的下人不可用这个词做名字,需要避讳。避的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名讳。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避的哪门子讳,一直问了安德全好几遍才弄清楚,太子殿下单名一个“祯”字,便是“吉祥”的意思。我一时语塞,只觉得这个说法非常荒唐。一般人避讳避同字,避同音,哪有避释义的?!人走后,吉祥气得不行,冲我道:“小姐!恕奴婢之言,太子殿下这是没事找事呢。咱们下午跑这一趟,不仅仅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被故意找了茬。”“不可以妄议殿下。”我知道吉祥是在为我不平,却还是出言制止了她,“走,去太子寝宫。”我倒是要看看李祯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李祯基本上是懒得理我。他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在烛光下不似平日英气,反倒添了几分柔和感,讲出来的话也是语调缓慢且慵懒的。他手上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鼻烟壶,看都没看我一眼,道:“改个名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子妃照做,不就行了吗?”我道:“避讳只避字,不避释义。吉祥是程府的家生子,名字是她父母所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亦如是,无特殊原因不可私自更改。”李祯抬眸瞧了瞧我,随后又看向手中的鼻烟壶:“随太子妃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对了,以后不必往我这儿送银耳羹和马蹄糕了,我平生最讨厌这两样。”我:“………………”这种时候打他的脸说这是他母后推荐的合适吗?不,不合适。光打这个脸,怎么够呢?“太子妃无事便回吧。以后这种小事无需专程跑一趟,本宫很忙,没空处理。”这厮还在呶呶不休。有毛病吧这个人?我哪儿得罪他啦?我哭着求着要嫁给他的吗?他像是没看见我脑门上的青筋,以及将爆发未爆发的样子,还接着道:“反正你已经是太子妃了,目的达到的。你当时参加马球会,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哈?!”我彻底怒了,“李祯,你再说一遍?我为了什么?”我突然爆发的样子让他始料未及,他抬起头,颇有些错愕地看向我。我扫了吉祥一眼,吉祥很狗腿地搬了个小凳子给我,我黑着一张脸地坐了下来,问道:“吉祥,我嫁到东宫来多久了?”“回太子妃娘娘,至今日正好满一个月了。”“很好。”我学着李祯把玩鼻烟壶那样,玩着自己的指甲套,“这一个月以来,我的新婚夫君,从来没有来过我寝宫,几乎不跟我说话,我偶遇他他就随便跟我点个头,我试图讨好他却要吃闭门羹。”听闻我这番话,李祯的脸也冷了下来。但我没准备停。我接着问吉祥:“这在我们程家,男人这么不是个东西,要怎么罚?”“老太爷年轻时曾经被一个狐媚的烟花女子勾了魂,不仅立了外室,还故意冷落老太太,最后被老太太放火烧了外面的宅子,还被老祖宗罚去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老爷前年和夫人斗嘴,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不仅没打赢夫人,还被老太太抽了三十下藤条,最后去夫人那儿负荆请罪了;大少爷被大奶奶立了规矩,良妾不得多于三人,不可以去烟花勾栏之地,若敢找外室,净身出户。”李祯:“…………………………”吉祥也是真的很敢说。我眼见着李祯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程丹心,你什么意思?”李祯的嗓音低沉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