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拳头使劲敲打着食人花,在她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食人花扭动着松嘴重新合成一朵安安静静的红花,委委屈屈缩到一边去,时不时动两下妄想引起千岁岁的注意。结果自然没成功。千岁岁的注意力全在云辞的胳膊上。云辞皱了皱眉,将胳膊背到身后:“无碍,没咬疼。”“怎么会不疼,都流血了。”赶紧喊族长:“族长爷爷,您这花有毒吗?”食人花掉了,族长的头顶重新长出了褐色的枝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特别神奇。如果云辞胳膊上没有那一排尖锐的血印的话。千岁岁泪眼汪汪,觉得自己真没用,说好的照顾好小伙伴结果还让他受伤了。想想食人花的进食原理,心里更是怕:“族长爷爷,被咬了会不会手就化了?”却忘了她自己都刚从食人花的“嘴”里出来。族长赶过来抬起云辞的胳膊看:“没事,上点草药就行。”然后扭头喊:“止血草、祛毒草在哪?”“在这。”“我在这。”两个白净的少年挤出来:“我们来了。”千岁岁满头雾水,这是干什么?结果还没把人看清,就见那两个人往自己头顶一薅,各拽下一片小叶芽交给族长。族长一手一片在掌心用力一攥,那两片叶芽立时就变成了汁液。“袖子撸起来。”云辞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袖子撸了起来递过去。千岁岁已经懵了,不是,这,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她看着这一群人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哗啦啦,碎了。或许是她的认知,或许是她的世界观。这植物成了精还能这样循环再利用?不过很快她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云辞的胳膊上了。“疼吗?”呼呼在伤口上吹了吹。胳膊上一排血印,云辞却面不改色还对她笑了笑:“没事,岁岁别怕。”“嗯。”她当然不怕,这血印可是在他身上。她只是有点心疼和愧疚。然后又觉得小伙伴太能忍,族长将药液涂抹到他的伤口上,他竟然只是扯了下嘴角之后便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千岁岁单凭想象都觉得会很疼,要是她肯定会疼得吱哇乱叫的。她却不知,这点痛楚又算什么。刚才,云辞承受的何止是这一丝一点的痛。直至现在,也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失控。不一会儿,族长松了口气:“好了,云草不错,是棵好苗。”青灵境里的植物果然名不虚传,到底是成了精的连药效都堪比神速,千岁岁刚扭头心疼地问族长:“不用包扎一下吗?”银杏就笑着撞了撞她胳膊:“你看,这怎么包扎?”她回头一看,云辞胳膊上哪还有什么血印,光滑如初,连个黑点都没有。“咦?”她凑过去把云辞的胳膊翻上翻下看了个仔细,确实没找到任何伤口,又伸手上去摸了两把……云辞:“……”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胳膊并快速拽下了袖子。“太神奇了。”她发自肺腑的感叹把一群人逗乐了。止血草很高兴,在这里他可是最平常的灵草,如今被族人如此真诚的夸奖,恨不得把头顶的叶片全送给她:“我能止血消炎愈合,以后受伤尽管来找我。”祛毒草也不甘示弱:“被毒蛇咬了要来找我啊。”千岁岁手一颤:“这里也有毒蛇?”“当然有啦。”“哈哈哈……”她赶紧抱住了云辞的胳膊,她怕那些冷血动物,尤其是蛇。云辞幽幽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这是最后一次发誓,务必要做到!“嗯嗯。”她连连点头。确保再无其他事后,众人这才将目光移到了食人花身上。今天经历的一切真是大惊大悲大喜,把所有人都折腾了个够。再看这食人花,分外感慨。“真成精了啊?”“或者是族长一直以来只开花不授粉……自己出生了?”“所以这是族长的孩子吗?”“咳咳咳!”族长放声大咳起来:“怎么可能!”食人花也似乎在抗议,来回甩动着。“所以会吃人吗?”“好像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一排牙印……”因为有云辞在前的例子。千岁岁生气道:“你得向我小伙伴道歉!”“他踹你?那肯定是你突然把我‘吃’了,我小伙伴吓到了。”一转脸便换了副心疼的表情安抚云辞:“小伙伴是不是吓坏了?”“可不,手和嘴都急得受伤了。”银杏凑过来指着云辞的手背和嘴角给她看。千岁岁赶紧要看他的手。“我没事。”他往后一背,心中懊恼,早知道刚才的药也往手上抹一抹了。